管不了那么多，我拖着陈露冲下最后一级台阶时，地铁站的白炽灯管突然集体炸裂，玻璃碎片像冻雨般倾泻而下，在即将触地的瞬间违反重力悬浮起来，组成一串跳动的血色数字：23:29。
陈露瘫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息，溃烂的脖颈渗出黄绿色脓液，她颤抖着指向站台电子屏，原本显示线路图的位置变成了器官解剖图，动脉血管标注着”1号线“，神经末梢写着”在建19号线“。
"别碰那些碎片。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刻着的名字正在渗血，"它们会改写记忆。
"话音未落，悬浮的玻璃碴突然调转方向。
我下意识举起背包格挡，帆布表面顿时浮现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有无数支隐形笔在书写，当我看清那些字迹时，后颈瞬间爬满鸡皮疙瘩——那是我小学三年级的日记，连笔迹都分毫不差。
"快走！
"陈露扯着我冲向闸机，她的体温低得可怕，像是刚从冷柜里爬出来的尸体。
站台空无一人，自动售票机屏幕闪烁着乱码，出票口不断吐出沾着血渍的旧车票。
电子表跳到23:30的刹那，隧道深处传来汽笛声，不是地铁惯有的嗡鸣，而是老式蒸汽火车特有的呜咽，锈迹斑斑的列车头撞破黑暗，车灯居然是两盏摇曳的白灯笼，透过布满裂纹的玻璃能看见里面跳动的绿色火苗。
陈露突然僵在原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第一节车厢的窗户上贴满人脸——那些都是同学群里发过讣告的人。
张浩扭曲的面孔在玻璃上膨胀成肉瘤状，他的嘴唇开合着，吐出的血沫在车窗上组成西个字：轮到你了。
"请出示车票。
"检票口传来机械的电子音，穿着深蓝制服的身影背对我们，肩章上的鹰徽正在融化，滴落的金属液体在地面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
当他转过身时，我听见陈露喉咙里发出濒死动物般的呜咽，这张脸确实是王鹏的，但五官像是被重新拼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