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坐在妆奁前,正盯着铜镜中脖颈上未消的指痕。
昨夜那景帝掐着她咽喉逼问沈家兵权的场景历历在目,萧执那句“北疆急报”救场的时机,此刻想来更像是一把悬顶的刀。
“娘娘,掌印大人有请。”
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刺破死寂。
雪混着人血,在刑台上凝成暗红的冰。
沈昭的凤辇尚未停稳,便听见皮肉撕裂的黏腻声响。
萧执一身墨色飞鱼服立于刑台,银丝手套沾满碎肉。
铁链捆缚的武将胸膛剧烈起伏,嘶吼声混着血沫喷溅:“萧九郎!
你这前朝余孽——唔!”
话未说完,寒光闪过,半截舌头砸在沈昭裙裾。
沈昭坐在凤辇之中,目睹这血腥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惊呼却又强忍着憋了回去。
她下意识地将手指握紧凤辇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之色。
“真是聒噪。”
萧执将染血的匕首在袖口擦了擦,刀尖转向沈昭。
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中满是戏谑与挑衅:“娘娘可要下来试试?”
沈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走下凤辇。
她的脚步看似沉稳,实则每一步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沈昭挺首了脊背,试图用这看似端庄的姿态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那武将的独眼死死瞪着她,竟是她父亲麾下的旧部陈参将。
“兵部侍郎陈谦,私通敌国,娘娘可认得这叛徒?”
萧执的声音裹着寒气,剑尖挑起跪地之人的下颌。
“掌印既己定罪,何必多此一问?”
沈昭掐着掌心,指甲嵌入皮肉。
“只是本宫好奇,这东厂何时能插手这兵部的事情了。”
萧执轻笑一声,“咱家想办的事就没有不能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