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像块浸饱水的抹布,随时要拧出泪来。
苏晚晚跪在泥水里,黑色丧服吸饱了雨水,变成沉重的枷锁。
她盯着墓碑上新刻的"苏明远"三个字,雨滴正顺着笔画的凹槽蜿蜒流淌,像是父亲在哭。
"装模作样给谁看?
"尖利的女声刺破雨幕。
八把黑伞组成的方阵碾过泥泞,伞沿垂下的雨水串成水晶帘。
继母江玉蓉踩着十厘米的JimmyChoo,鞋跟深深扎进湿润的腐殖层。
她保养得宜的手指捏着Versace太阳镜,镜片上还沾着殡仪馆空调的薄雾。
苏晚晚的膝盖在积水中又往下陷了半寸。
三小时前在太平间,就是这双镶着碎钻的美甲,轻而易举撬开了父亲紧握的拳头。
那里面本该有母亲留下的翡翠戒指。
"王律师今早来过。
"江玉蓉俯身时,脖颈间窜出的玉兰香水混着硫磺味。
"苏家现在连块像样的墓地都买不起,这碑..."她鲜红的指甲敲在花岗岩上,"用的是我江家的钱。
"泥水顺着苏晚晚的脊椎往下淌。
她记得上周父亲还站在落地窗前,指着金融街的灯火说要把苏氏集团总部搬到国金大厦顶层。
而现在,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正躺在西百块一天的廉价冰柜里,西装袖口还沾着跳楼时蹭到的墙灰。
燃烧的纸钱突然在暴雨中发出嘶鸣。
苏晚晚伸手去护那簇火苗,江玉蓉的高跟鞋精准地碾上她手背。
"大小姐还当自己是坐劳斯莱斯上学的人呢?
"鞋跟旋了半圈,苏晚晚嗅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银行明早就要来查封别墅,你猜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些..."尖头鞋踢飞了未烧尽的冥币,"垃圾?
"砸在眼皮上的雨珠突然凝固在半空。
苏晚晚的视网膜残留着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