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五更鼓响时，李珩吞下铜镜夹层藏的蜡丸。
赤髓散的苦味在舌尖炸开，这是他时隔十年再次主动服毒——母妃当年调制的剧毒，亦是解开血脉禁制的唯一钥匙。
晨光微熹，可汗看着瘫软在步辇上的天子，满意地收起赤髓散瓷瓶。
这个傀儡比想象中好用，昨夜不过稍加恐吓，就乖乖交出了丙申库的秘密。
太极宫残垣前，李珩被拖到库门铁闸前。
当他将染血的手掌按上兽首铜环时，三百尊神机弩同时嗡鸣，地面开始剧烈震颤。
"退后！
"可汗狂喜地推开狼卫，"这些神器是突厥的了！
"没人注意到李珩唇角溢出的黑血，更没人发现他藏在袖中的铜镜正在发烫。
当第一缕阳光射入库房天井时，镜面将光束折射到玄武岩地砖某处——那里刻着高祖皇帝的手书："李氏子孙谨记，神机出匣时，当以血饲之"。
可汗的金刀砍向铁索的瞬间，李珩咬破了舌尖。
含着赤髓散毒血的口水喷在铜镜上，镜中突然飞出三百道金光，每道光束都精准刺入神机弩的枢机孔。
大地在哀鸣，不是来自神兵出世的震动，而是地下火龙膏被镜光引燃的轰鸣。
当可汗意识到危险时，第一条火舌己经舔上他的金甲。
"你疯了？！
"可汗的弯刀劈向李珩，却被神机弩自动激发的铁矢击飞。
李珩在烈焰中大笑，七窍流出的黑血被高温蒸成血雾。
他想起铜镜中的最后一句谶语："凤凰浴火，当焚千金帐"。
朱雀大街的冰晶在此刻突然汽化，白雾笼罩全城。
当幸存的狼卫冲入火场时，只找到可汗烧变形的金冠，而那个应该化为灰烬的傀儡皇帝，正沿着镜中指示的密道，爬向长安城最黑暗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