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教室的窗帘被风掀起时,许可辰闻到了铁锈味。
那是嵌在《月光》琴键缝隙里的血,三年前渗进去的。
他垂眼看着自己按在黑白键上的右手,腕间的黑色choker随着呼吸起伏,像一道勒进皮肤的枷锁。
晨光从百叶窗斜切进来,把他的手背分割成明暗交错的牢笼。
“第七小节,再来。”
教授的手杖敲在谱架上,震落了夹在琴谱里的诊断书。
泛黄的纸张飘到许可辰膝头,右手腕韧带永久性损伤的诊断结论被红笔重重圈起,像一道未愈的疤。
琴声再次卡在同一个节点。
本该汹涌的琴音突兀地断裂,许可辰的食指悬在半空,仿佛被无形的丝线吊住关节。
汗珠顺着喉结滑进choker,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在皮革边缘若隐若现。
教授的手杖突然抵住他的喉结:“你哥要是还活着……”画室外传来器材坠地的巨响。
许可辰猛地站起,琴凳翻倒时撞响了低音区。
混沌的轰鸣中,他看见玻璃幕墙上晃过一道身影——那人穿着沾满咖啡渍的衬衫袖口,松木香混着机房特有的金属冷冽,在画室弥漫的亚麻籽油气味里撕开一道裂缝。
“同学,你们网络安全课的作业……”高铭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许可辰转身时,午后的阳光正穿透他耳垂上的银质耳钉。
那些细碎的光斑跳进高铭瞳孔,在他视网膜上灼烧出奇异的频闪。
年轻学生脖颈上的choker泛着哑光,随着吞咽动作轻轻起伏,像某种危险的电子项圈。
“教授在发火。”
许可辰用沾着油画颜料的手指敲了敲琴盖,钴蓝色油彩在烤漆表面留下指纹,“建议你从后门逃生。”
高铭的视线落在他腕间。
黑色皮革下隐约透出的疤痕形状,竟与自己左肩的月牙伤痕惊人相似。
怀表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