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历三千七百载,霜降。
季家祠堂七十二盏长明灯在腥风中摇曳,将满室祖宗牌位映得忽明忽暗。
季不觉蜷缩在第七层暗格内,透过镂空雕花的紫檀木,看见三叔公的断臂砸在青铜兽炉上。
那尊传承西百年的狻猊香炉被染成暗红,炉口溢出的青烟混着血腥气,凝成鬼爪般的形状攀上房梁。
"还剩一个崽子。
"沙哑的嗓音穿透雕花木门。
季不觉盯着自己掌纹里渗出的血珠——那是半刻钟前,他用匕首割开三堂兄喉咙时溅上的。
十二岁少年的睫毛颤了颤,将淬毒的银针在袖口抹得更深些。
紫袍人踏碎满地碧玉铃铛残片走来,镶金线的靴底粘着半片指甲。
季不觉认得那是二姨娘最爱染的凤仙花色,昨日她还笑着往自己碗里夹翡翠虾饺。
供桌锦缎被剑尖挑起时,少年像蛰伏三年的竹叶青猛然弹起,十三根牛毛针带着腐骨草的腥甜首取对方咽喉。
叮叮叮!
针尖在离皮肤三寸处凝成霜花,季不觉感觉撞上了北冥寒铁。
紫袍人枯枝般的手指扣住他脖颈,另一只手掀开兜帽,露出那张曾教他辨识月见草的慈祥面孔。
"云崖长老..."少年喉骨咯咯作响,鲜血从咬破的舌尖滴落。
三日前这老者还在庭院里为他讲解《百川志异》,说南疆有种血蝶能以香气惑人心智。
修士指尖腾起青芒,季不觉左胸第三根肋骨应声而碎。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看清对方腰间晃动的青鸾玉佩——玄天剑派内门长老的信物,此刻正滴着季家宗妇的耳坠珍珠。
"你们...要的剑典..."少年染血的手指痉挛着探向怀中。
云崖长老眼中精光暴涨,俯身瞬间,季不觉张口喷出混着金砂的血雾。
道袍触到焚金砂骤然腾起幽蓝火焰,修士怪叫着催动真元,却没发现少年袖中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