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ICU的灯一直亮着。
我怔怔地盯着。
时而觉得时间静止,时而又忽觉它飘得飞快。
只在偶尔,忽地被脑海里傅闻洲会死的念头惊醒。
便看见眼前的病危通知书。
是啊。
我们还没领结婚证。
我们还是夫妻。
莫名其妙地,我的泪就这么啪嗒,落了下来。
医生又匆匆地走进手术室。
时常有人走进去,换人出来。
我想问傅闻洲的情况,又不敢。
最后只按着颤抖的手臂,走向护士站,盯着上面病人的数据。
护士长忽地看向我:
你胳膊好了吗
我愣愣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惊奇:当初全国骨科的专家都飞过来了,就为了把你这条胳膊保下来几天都没睡,还是没办法吗
我嗓子哑了哑,第二次才开了口。
……是谁请的
她笑:当然是你老公——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匆匆赶来的护士推了一下。
压低声音,ICU里现在躺的就是她……听说是zisha,谁知道发生什么了,少说话为妙!
她眼神瞬间一变。
看着我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转头去忙别的事情了。
我抿了抿唇,重新坐回冰冷的椅子上。
心头交错复杂。
想到刚来到傅家时,傅闻洲看着我的一瞬间就红了脸,强行扭过头给我指我的房间在哪。
想到傅闻洲的父亲回家后,总是一手搂一个孩子,傅闻洲眼睛眨也不眨地透过他的肩膀看我。
然后伏在父亲肩头自以为小声地说:
你多抱抱她,这个时候的女孩子都特别敏感。
……我只是怕她出去说我们家对她不好!
我都听得见。
却只趴在父亲的另一个肩膀上轻轻地笑。
现在想来。
那些爱,都是因为傅闻洲。
可现在……
ICU的大门猛地被推开。
插着管子的傅闻洲就这么被推了出来。
我眼睛死死地盯着医生,直到得到一句,基本脱离危险,才终于跌坐在地。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