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报应
我迅速套上外衣，躲在暗卫身后，方照见人多势众，提着尖叫的林嬿婉从侧门逃出。
赵瑾疾步赶来，将我抱紧：【静儿对不起，我来得晚了！】
他的声音颤抖，有掩饰不住失而复得的惊吓与欣喜。
我闻着他怀里清淡的药香，安心地闭上了眼：【无碍。】
自从接到林嬿婉的书信开始，我便和赵瑾计划了此出戏。
我同意林嬿婉的酒楼之约其实也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可惜她害人之心不减，反倒给我们制造了机会。
黄河贪污水患之事其实经由多方查验还是未能掌握方照贪污受贿的实质证据，这一出戏其实是就坡下驴，借林嬿婉的奸计为我们制造一个可以进入方照府中的理由。
赵瑾身边不仅有自己的亲卫军，更带着圣上的禁军。
众目睽睽之下方照挟持太子妃，获罪私逃的罪名落实，赵瑾即刻带人抄了方照的家，搜寻的金银财宝，地契田契数不胜数。
更别说搜到了他与羌胡通敌卖国的书信信物，这次他即便再翘舌如簧，也不能摆脱罪行。
闲花淡春，京都城的春风吹遍了大地。
城内到处张贴着方照的通缉令，我被赵瑾安置在殿内，十二个时辰都有人贴身保护，不敢让我离开他的视线半步。
晨晓鸡鸣，一声百姓的尖叫划破了天空的寂静。
京都城门梁上，挂着一具瘦骨嶙峋，赤条条的尸体。
她披头散发，浑身骇人青紫，鲜血淋漓。更可怖的是被开膛破肚，肠穿肚烂，唯独少了一双肋骨。
坊间怪力乱神之语不断，连太子府的小厮婢子都津津乐道，没人知道那具无名女尸是谁。
我知道那是林嬿婉，林府今早正巧也收到了一份厚礼，吓得林骏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林嬿婉肋骨制成的琵琶琴，这是方照一贯的手段。赵瑾派太医去看了，太医说林骏惊惧过甚，恐怕下半辈子也只能疯痴半生。
前世林嬿婉因为嫉恨一杯毒酒要了我的命，今世我给过她机会，她又因为嫉恨中了我的套失了自己的性命。
为善则善应，为恶则恶报。这是她应得的下场，也是方照应得的下场。
方照被擒的那天，赵瑾挑了他的手筋脚筋让他游街，百姓携筐操菜，夹道称庆。但方照那张惨白阴森的脸上仍无惧色，腰板挺得笔直，血淅淅沥沥地流了一街。
押往刑场的时候，他笑着说：【林晏静，你比你那个蠢姐姐聪明得多，若我身边是你，恐怕今天站在这刑场的就不是我方照，而是他赵瑾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以为你当上太子妃又能如何，你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子。早晚你太子妃，皇后的位置会被人取而代之。】
【我们的命一出生就定了贵贱，凭什么他们一出生就高人一等，凭什么他们习以为常地把我视为草芥，又凭什么长街的石砖是我一块块擦干敲过的，哪一块有缝隙我都一清二楚！我卑躬屈膝走到了今天不过是想证明我方照！不是比他们那些生来就是皇孙贵胄的人差！这个世界本就不公，我往上爬，谋逆叛国不过想要给这个世界一个公平！】
我看着他扭曲变形的脸，不禁笑出了声。
被打断的他问：【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