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杨灵儿染血的手指无力地滑落在地，目光陌生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如死灰。
当初可以拿男人的爱意当做筹码的人，如今流尽血也只能分来崔戎满不在乎的一眼。
我忽然有些想笑。
前世我追求的，居然是这么浅薄的爱。
就因为这么浅薄的爱，受了整整五年折磨。
崔戎见我没有回答，追问。
「你想要的，我全都能做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打断了他的话。
「谁稀罕」
崔戎没有反应过来。
我轻蔑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
「谁稀罕你给的这些东西」
崔戎看着我，神情第一次变得茫然，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远去。
（九）
魏慎离开了两个月，终于从漠北王庭回到我的身边。
经过几年精密的谋划，和前世一样，他顺利拿下皇位，继位成了漠北新王。
我们打算借着这次机会，一举攻到中原。
可是一直和我们对峙的崔戎却突然开始退兵了。
我跟着带兵的将领乘胜追击，却没想到会中崔戎的埋伏。
我在一片迷障中失去意识，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熟悉的中原纹饰。
身边侯着一个侍奉的宫女。
「这是哪儿」
我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宫女恭敬地答，「回小姐，这是宫内凤鸣殿内。」
崔戎竟横跨了千里，把我带回了盛国皇宫。
崔戎从殿外走了进来，面对我警惕的目光，他苦笑一声。
他走到榻边，却是坐到了地上，牵起了我的手。
我想要抽回手，崔戎握紧了，低下头将额头贴在我的手心，一直以来挺直的背也弯了下来。
以一个完全臣服的姿势低声开口。
「我承认，青瑶。」
「我承认我爱你，我不再口是心非，也不再嘴硬的掩盖心意。」
「只要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告诉我为什么从大婚那天开始，你就对我避之不及。」
「不要拒绝我。」
崔戎的声音显露出几分脆弱。
「如果这样你都拒绝我的话，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我冷眼看着他的发顶，一点点抽回手。
「你问我为什么没有上那顶花轿。崔戎，我上过的，在我的上一世。」
崔戎怔愣地看着我，「什么」
我继续问，「你不想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后来，杨灵儿失踪了。你说是我害了她，把我送到了城北大营。」
崔戎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
我轻声质问他，「崔戎，你知道那五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崔戎声音颤抖，「前世你不要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那些都是假的。说不定只是一个梦而已，青瑶，你不能因为一个梦就这样对我，这对我不公平。」
前世的所有痛苦，在他眼里，居然只是一场梦。
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叙述。
「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十六岁那年，杨灵儿意外落水，发了高烧。你却执意认定是我推的，让我在湖里泡了半个时辰。最后我高烧不退，差点死了。可是你说，碰了杨灵儿，是我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