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吴阿蒙。
庆阳的风还在耳畔盘旋,黄土塬上的剪纸和酒香还未散去,我已踏入铜川。
这是一座被煤矿和瓷器交织过的城市,一面黑、一面白。
黑,是来自地下的沉积,是矿井的深不可测,是工业的呛人与粗粝;白,是耀州窑瓷器的釉色,是炉火中烧出的温润,是文明的精巧与细腻。
铜川之名,源自矿,却不仅止于矿。它既是旧日工业的记忆地,也是文化复兴的实验场,更是陕北南缘与关中北界间,一个不愿被忽略的坐标点。
而我,就在这片黑白交错的土地上,看见了一座城市怎样在沉默中锤炼自我,在灰烬中琢磨出光泽。
一、矿坑之上:黑色城市的底色与温度
我来到王益区的一处老煤矿旧址。
上世纪的厂房还矗立着,钢筋骨架早已锈迹斑斑。几位老矿工正在广场上下棋,矿灯吊在铁钩上,已经不亮,却不曾摘下。
我走上前,问一位大爷:“这矿灯还留着做啥?”
他头也不抬:“留着不是用,是记。”
另一个人笑道:“我们下了三十年井,就怕有一天上来了,啥也记不得了。”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可也怕,有一天井没了,人也没地可去了。”
他们的话让我沉默。
我记下:
“铜川的黑,不是罪,
是一代人用汗滴浸出的盐;
她的矿,不是枷锁,
是父亲肩膀上的一座山。”
二、耀州瓷韵:白釉灰花的古与今
·铜川:火未灭,釉微光。”
下一站,是延安。
我要走入黄河以北的红色高地,聆听窑洞里的故事,看清那段被时代铭记的信仰与坚持。
我收好那片釉色瓷片,轻声说:
“黑白之后,是信仰之红——延安,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