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家宴，定在周五晚。
沈意原本没打算出席——她不是喜欢在一群人面前被观赏、被评头论足的人。
但祁修礼却在早餐时淡淡开口：
“这顿饭必须你出席。”
沈意抬眸，慢条斯理地搅着碗里的粥：“为什么？”
“你不去，就等于默认你是被我逼着嫁进祁家的。”
“我本来就是。”她说得云淡风轻。
祁修礼却笑了：“那可不行。祁太太的位置，是你主动坐上来的，不是被‘安排’的。”
沈意挑眉，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想让我去，求我。”
祁修礼顿了一秒，嘴角弯了起来：“沈意。”
“嗯？”
“你玩火。”
祁家老宅灯火通明，宾客陆续入席。
沈意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裙，低调却不失气场，一步步走进那片她曾无数次被羞辱的地方。
她挽着祁修礼的胳膊，两人宛若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祁母看到他们进来，脸色并不好看。
她宁愿沈意永远只是祁延时“玩过”的人，也不愿她真的以祁家长媳的身份堂而皇之出现。
“坐吧。”她勉强维持着L面。
沈意落座后，祁家几个亲戚开始旁敲侧击。
“这位就是修礼的新婚妻子？真是好眼光。”
“以前怎么没听说你们有接触？是老夫人安排的婚事吧？”
沈意不卑不亢，面带微笑：“我们早就认识了，只是感情这事，一直都在沉淀。”
“哦？可我听说你之前是延时……”
“我确实嫁过他。”沈意平静地接话，“但那段婚姻，是我先提的离婚，他舍不得也没办法。”
话音一落，记座皆静。
没人想到她会这么直白、这么硬气。
祁延时正好推门而入，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祁母正想打圆场，却被祁修礼淡淡一句堵住了：“妈，今天是家宴，不谈旧账。”
“修礼，她那样说你弟弟……”
“她说得没错。”
祁修礼放下筷子，动作不急不慢，“我弟弟确实不舍得她。”
祁延时狠狠盯着他，眼神像要喷出火来。
沈意却端起酒杯，轻轻冲他一笑：“祁总，恭喜你，彻底失去了我。”
气氛僵硬到极致。
就在这时，沈意忽然抬头，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不远处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身上。
“这位是？”她问。
祁母脸色微变：“这是……姜柔的表妹，姜童。”
姜柔。
那个“死掉的”的白月光。
沈意轻轻一笑，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表妹？”
姜童站起身，声音娇滴滴：“沈姐姐，我听过很多你的事呢。”
“是吗？”沈意点头，“那你最好把它们都忘了。”
姜童：“……”
祁修礼忽然开口：“沈意。”
“嗯？”
“你今天很漂亮。”
众人一怔。
他说这话时，眼睛没看她，语气却无比认真。
“你是我妻子。”
“谁也别想羞辱你。”
沈意怔住。
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突然收了声。
她忽然明白了：
她可以一个人撑着走很远，但如果有人愿意在众人面前站在她身边，哪怕只是这短短一句话，都是救命的力量。
这顿饭，她吃得无比安静。
可谁都知道，从今天起——
这个女人，不是谁都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