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震耳欲聋的声响,曾经是我多少年的噩梦。在失去意识前,我看到周聿白将沈若凝往前一推。昏昏沉沉中,我想着,完蛋了,看来这次,我还是得聋。再次醒来,我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有种不安的预感弥漫着。眼前是我那许久没见过的父母,见我醒来,他们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我一句都听不到。完了,我这次两只耳朵都聋了。“我听不到。”我说道。这话一出,面前的父母表情突然凝滞。然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呼啦啦来了一群白大褂。医生走到我面前,给我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然后就一脸遗憾地,对我的父母摇了摇头。这结果,虽然不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毕竟我是曾经聋过一只耳朵的人,虽然难以接受,但也不至于无法接受。好在还活着不是吗?想到这,我问道:“沈若凝呢?”母亲张口说着什么,我蹙眉说道:“妈,你写下来吧,我听不到。”然后她才一脸愕然,想起了这件事情。我看到她在纸上写道:【若凝没事,已经出院了。】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再如何不和睦,但我也是不希望她出事的。见到这句话,我不禁松了口气。但转瞬,我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周聿白呢?”母亲写道:【他还没醒。】我坐起身,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脑袋。看样子,他应该也没有生命危险。第一个来探望我的人,是警察。我宣称有炸弹,把大家都引出来,这件事情听上去实在是蹊跷。虽然说是救了许多条人命,但他们怀疑我,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有的时候,知道要发生baozha的,和安放炸弹的,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警察叔叔虽然不苟言笑,但也看上去十分和蔼。通过用纸笔的沟通,我才知道,在我昏迷的这短短几天内,他们就已经查出了这场baozha的原因。并不是我说的炸弹,而是瓦斯baozha。是一场意外而已。所以也自然而然地排除了我制造baozha的可能。但他们现在,还是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知道这场baozha即将发生的。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瓦斯味道。”这话听上去挺合理,于是他们没多停留,就离开了医院。最令我难过的事情,是医生说,我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或许这辈子都再也听不见了也说不定。在我醒过来后的第二天,周聿白醒了。他的病房距离我的病房并不远,但我只在他昏迷的时候去看过。倒是沈若凝,已经出院了,还天天往他的病房跑。听说他的腿被砸到了,但所幸没有伤到骨头。我除了耳朵,并没有其他重伤的地方。没过几天就出了院。出院这天,在医院门口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许江树。他一脸的慌张,在见到我之后逐渐消散。然后就匆匆忙忙朝我跑了过来,嘴里还在说些什么。我虽然一个字都听不见,但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那用力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