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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极其自然地将一杯热茶放在我手边,然后将那厚实的围巾轻轻地围在了我的的颈肩。

风大起来了,琳娜。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将小白狗轻轻抱走,星星需要加餐了。

琳娜。

一个新的名字。

一个崭新的身份。

一次彻底的割裂。

沈聿珩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冰凉。

这个男人在我最深的绝望中拉了我一把,为我在这异国冰冷的角落建起了安稳的避风港。

他的存在本身,就宣告了沈聿珩的世界彻底崩塌。

沈聿珩张了张嘴,最终只尝到喉咙深处翻涌的铁锈味。

冰冷的空气呛入肺腑。

亚历克斯只是抬了抬眼皮,平静地对我说:需要我请这位客人离开吗,琳娜

客人自己会离开的。

林晚!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压抑的恐惧与疯狂在喉咙里撕扯,我知道我该死!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该下地狱!墨点…孩子…那些伤…那些痛…我......

他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像在凌迟自己过去的骄傲。

出去。我抬起了头。

这一次,我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沈聿珩扭曲绝望的脸上。

踉跄着,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寒风卷着雪花立刻呼啸着包裹了他。

他没有离开。

他就那样,在书店关闭的门前,在纷纷扬扬的、越来越大的风雪中。

噗通一声,笔直地跪了下去!

雪越下越大。

寒冷在吞噬他的知觉,膝盖早已麻木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彻底昏暗下来,小镇的灯火星星点点亮起。

亚历克斯走了出来。

她让我告诉你,你在这里的存在本身,就是扰人的‘噪音’。她的平静来之不易。

如果你真的…有良心,那就别再制造噪音了。

还有,这书送给你了。然后,请你离开小镇。

沈聿珩打开了那本他刚才翻看的书。

一本他完全看不懂文字的北欧语诗集。

但书页中间夹着东西。

一片薄薄的文件纸签。

沈聿珩颤抖着手指抽出来。

那根本不是普通纸签!

而是一份——打印清晰的的诊断报告页!

病理诊断:重度、药物滥用及长期身心虐待导致的器质性神经损伤及创伤性脑损伤;伴发严重慢性肾功能衰竭。

每一个词语都在控诉他犯下的滔天大罪!

那些精神压迫和肉体折辱......日积月累,早已将健康的身体彻底蛀空!

而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忏悔、所有的跪求......简直成了天底下最可笑、最廉价的小丑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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