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陆明修看着她，眼神复杂而温柔。
他从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些年他把太多情绪都藏得很深，可此刻，他忽然很想说点什么。
我小时候很笨！他轻声说。
学什么都慢，别人十分钟能背会的课文，我得花一小时！
老师说我是‘不开窍’，同学说我‘没用’。
我爸妈后来也觉得我考不上大学，干脆让我早点去打工！
那段时间，我是自卑的。
我觉得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废物！
可那时候，突然来了个女孩子，站在我旁边，看着我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机器零件，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说：‘你很厉害。
我以为她是骗我的！
可她第二天又来了，还给我带了糖！
我从来没吃过那么甜的糖！
说到这，陆明修顿了顿，喉咙轻微滚动。
那是你！他说。
沈竹轻轻嗯了一声，眼角泛起水光，却强自控制着情绪。
那时候我不知道，我对你来说也是特别的！他继续道。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路过的一个人，陪了我一段，后来走了！
现在我才知道，你不是路过的！
你是一直在等我醒来！
沈竹轻声道。
你终于醒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四周静得只剩下饭菜微微冒出的热气和窗外的夜风拂动树叶的声音。
过了许久，陆明修开口。
我今天看着刘雪薇在媒体前那副样子，忽然有点感慨！
感慨什么沈竹问。
她不是真的怕我毁掉她！他说。
她怕的是，她不再能控制我了！
她怕我真的走了，再也回不去了！
沈竹点头。
她从没爱过你这个人，她只是爱那个‘她能随意把玩’的你！
而你不再被她控制之后，她就觉得你背叛了她！
可事实上，是她先放手的！
陆明修低头看着碗里的汤，眼神渐渐沉下去。
沈竹，我不会让你受伤！
我知道刘雪薇不会放过你，但只要我还站着，她就别想伤到你！
沈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
我不怕她！
我最怕的，是你还会心软！
我不会！他看着她，目光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可能再退了！
她走到现在，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一步步走下来的！
而我，只是不再替她擦脚印！
......
深夜两点，刘雪薇坐在办公室，独自喝着一杯冷掉的红酒。
窗外的灯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只有她所在的大楼还亮着。
她不习惯黑，她怕黑，从小就是。
但她从不让别人知道。
她一个人对着电脑屏幕，看着自己公关团队起草的一份新声明—内容是她未曾从陆明修处获得直接授权、技术署名来源模糊，或由前任研究人员集体撰写，还附带几条证人证词。
她知道这是一份谎言，但也是她目前能握住的最后一根绳子。
她不指望所有人信，只要有人质疑陆明修就够了。
只要把他拉进泥里，就没人能纯粹地站在他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