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医院的手续繁琐而冰冷。
苏雨全程接手了这些事务。
葬礼定在三天后，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来参加了葬礼，他们穿着整齐的黑色礼服，安静地站在顾漫漫身边，眼中噙着泪水。
那些孩子中年龄最小的只有五岁，却已经懂得了生死离别的含义。
整个追悼会期间，顾漫漫始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没有痛哭，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接受每一个人的安慰，仿佛一具行走的空壳。
葬礼后的文件处理更加繁琐，银行账户的注销，医疗保险的清算，以及院长妈妈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的整理。
苏雨一项一项地帮顾漫漫处理着，时不时地观察她的状态，生怕她在某一刻崩溃。
整整一周的奔波后，所有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苏雨陪着顾漫漫回到空荡荡的公寓，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一言不发。
落日的余晖洒在顾漫漫苍白的脸上。
她的轮廓在夕阳中显得格外清晰而脆弱。
天色渐暗，窗外的天空渐渐被暮色笼罩，城市的轮廓在夜色中变得模糊而朦胧。
顾漫漫依然沉默地坐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天际线，眼神空洞而失焦。
苏雨端来一杯热茶，放在茶几上。热气升腾，在冷空气中散开。
喝点茶吧，暖暖身子。
顾漫漫转过头，挤出一个笑，接过茶杯。
远处天空突然爆开一朵烟花，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
彩色光芒照亮整片夜空，顾漫漫苍白的脸在光影中明暗交替。
苏雨望向窗外，猛地醒悟：今天是情人节啊，我都忘了。
苏雨，你应该去陪你男朋友的，别在这里陪我了。顾漫漫声音干涩低沉，许久未开口的沙哑感。
什么男朋友，哪有你重要。
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找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窗外烟花越放越密，整座城市都沉浸在爱情节日的庆祝中。
突然，天空出现一排无人机编队，闪烁着组成红色心形，随后重排，变成清晰可辨的FMZ&LJY字样，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封明生&林瑾云。
苏雨见状，脸色瞬间铁青，咬牙骂道：封明舟这种渣男！chusheng不如！还有脸公开表白林瑾云！
苏雨心疼地看着顾漫漫，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那些准备好的话语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夜空中烟花更密集了，那些绚烂的光芒在黑夜中绽放又消逝。
顾漫漫收回视线，盯着茶几上已凉透的茶，心里某处忽然崩塌。
压抑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
她抱住自己的肩膀，像是要把自己揉碎一般，无声的哭泣很快变成撕心裂肺的呜咽。
苏雨紧紧抱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我真的好累啊，苏雨…我真的好累…
苏雨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轻声安慰：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窗外的烟花逐渐稀疏，那些无人机的灯光也慢慢熄灭，夜空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顾漫漫的哭声渐渐平息，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苏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