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难怪顾氏集团最近费尽手段与他竞争。
难怪他找不到温昭然半点踪迹。
方池雲几乎是立刻就定了最早一班飞往柏林的机票。
他等不了了，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他要去找到她，跪下来求她，只要她肯原谅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甚至想好了，等找到她，就立刻宣布婚讯，用一场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礼来补偿她。
——
柏林的天，蓝得像一块通透的宝石。
温昭然站在柏林爱乐厅的对面，仰头望着那栋造型独特的黄色建筑。
隔着一条马路遥遥相望，心口竟意外的平静。
冷吗顾恒将一条米色的羊绒围巾，仔细地围在她的脖子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凉意。
温昭然摇了摇头，将手揣进大衣口袋里。
只是觉得，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轻声说。
那就让它过去。顾恒的声音温和，前面有家咖啡馆的黑森林蛋糕很有名，要去尝尝吗
温昭然转头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眼底有微光闪动：好。
两人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方池雲。
柏林街头人来人往，鸽子在广场上悠闲踱步，空气里浮动着咖啡和烤面包的香气。
可这一切鲜活的背景，都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褪成了黑白色。
方池雲就站在那片灰败的色调里，视线像两道烧红的烙铁，直直地钉在温昭然身上。
他瘦了太多，原本剪裁合体的昂贵大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下巴上冒着一层青灰的胡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与狼狈，再没有半分往日的意气风发。
那双曾经深邃得让她沉溺、冷漠得让她心碎的眼睛，此刻正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温昭然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到了顾恒的身后。
一个极轻微的动作，却像一把无形的刀，精准又残忍地捅进了方池雲的心脏，再狠狠一搅。
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
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他却走得异常艰难。
昭然。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终于找到你了。
顾恒上前一步，将温昭然完全护在身后，姿态强硬。
方池雲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温昭然。
昭然，跟我回家，好不好他放低了姿态，用一种近乎乞求的语气说。
温昭然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陌生，疏离，没有半分波澜。
她甚至没有流露出恨意。
因为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连恨都是一种多余的情绪，太耗费心神。
方池雲，她终于开口，我们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