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魏璟云说到谢嘉乐的秘密时停顿了一下，看向我，眼底浮出浓烈的情意。
他每次与我进行床第趣事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
我心里一阵恶寒，炸毛地脱口而出：
“你竟然对一只狐狸也有这般想法！”
话毕我才觉得不对——
我竟然能重新说话了？
自从九年前答应了系统做谢嘉乐的替身为魏璟云替死后，我便再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果然从原形又变成了人，还赤裸着身子。
我尝试变回去，身体却纹丝不动。
魏璟云将我打横抱起，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说了，我摸清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不止谢嘉乐，你的身份我也一清二楚。”
“虽然此后你只能做人，但毕竟达成了心愿，还用不着赴死”
“遥儿，不要离开我。”
“我原是不死不灭的傀儡，循环往复只为了成就谢嘉乐。”
“是你打破了这一切，若不是你将不属于我的气运在一次次替死中分给了我”
可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如果不是心系族人，我也不会做随意替他人替死干涉他人因果的事。
我被轻轻放在龙床上，魏璟云想要欺身而上却被我推开：
“魏璟云，事已毕，放我归家吧。”
他虎躯一震，望向我，满脸不可置信和难过：
“你当真对我毫无情谊？”
我一噎，别过头：
“我本就是被迫受了无妄之灾。”
魏璟云不愧是话本游戏的谪仙一般的男主，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不是没有动过心，可我知道，我一人苟且偷生儿女情长远不及复兴族人重要。
即便如今除我以外，其他皆已恢复如初，我仍旧提心吊胆不愿意应他，我害怕我会变成下一个他，而他会变成下一个“谢嘉乐”。
况且
他已是帝王，而我从前便在山林里散漫惯了，哪里能受得了日日闷在深宫高墙之内？
或许他觉得自己对我动心，只是受我狐族媚惑之术的影响，我们终究只是因谢嘉乐投机取巧之举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魏璟云到底没有强留我，第二日一早就命人备好了金银细软和西边我族人所在地的良田地契，还满满当当给我装了一车队的奇珍异宝，亲自送我出了宫门。
坐上马车后他隔着车帘问我：
“真的不再想想吗？”
我没有掀起车帘，犹豫了许久，刚准备出声，却听他含糊地说了两个字就转身而去。
罢了。
我的手将掀起一角的车帘又重新放下。
果然还是有缘无份。
我又过上了多年前的生活，和族人每日山林胡窜，除了人形不改外别无差异。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如此大祸，不过半年的时间，有不少族人都结了姻亲。
成双成对的多了，我这个形单影只的就显得格外扎眼。
尽管大家都对我那段经历心知肚明也绝口不提，可时间久了，爹娘总是按捺不住地试探我：
“阿遥，凡人寿命何其短，你算起来已经二十有一了，在凡间可是大姑娘了”
“囡囡，你为大家做了那么多，娘实在看不过你此后孤身一人了却余生”
我明白爹娘是心疼我，族人也都承诺若我有后，他们必将生生世世护着我的后人，为此族长还带头立下了天道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