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看着周不凡，指了指地上那把断成两截的桃木剑。
“剑断，冢开，万鬼将出。”
我的声音没有起伏，
“沪市三百万人，会变为人间炼狱。这因果，是你种下的。”
周不凡的脸瞬间惨白。
“不…不可能！你在吓唬我！”
我没有理他，继续说道：
“唯一的办法，是用你的三魂七魄，重铸剑魂。以你的永世不得超生，换一城的安宁。”
周不凡跌坐在地，浑身颤抖。
他看着那把断剑，又看看我，眼中闪过绝望。
“我…我不想死…”
“刚才还说可以拿你自己的命换你女儿的命，这才没多久就变卦了？”我平静地问，“你女儿在精神病院，对吧？”
他猛地抬头，眼神惊恐：“你想对娇娇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做。”我摇头，“但万鬼出冢后，她会是第一批死者。因为她身上，沾着最重的因果。”
周不凡彻底绝望了。
他爬到桃木剑前，手指颤抖着抚摸剑身。
每碰一下，剑上就溢出一丝黑气，像是在控诉他的罪行。
“如果…如果我死了，娇娇能活吗？”
“能。”
这一个字，让他眼中燃起最后的希望。
周不凡挣扎着站起身，看向远处精神病院的方向。
那里，他的女儿还在病床上疯疯癫癫地念叨着什么。
“爸爸这辈子做了太多错事。”他的声音哽咽，“但娇娇…娇娇还年轻。”
我没有回答。
周不凡转过身，跪在桃木剑前。
他的背影佝偻，再也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周总，就是一个为女儿忏悔的父亲。
“胡先生，我最后问一句。”他的声音颤抖，“娇娇以后…会变好吗？”
“她会忘记这一切，重新做人。”
周不凡闭上眼睛，眼泪滚落下来。
“够了。”
他对着桃木剑磕了第一个头。
“我周不凡，一生作恶无数。”
第二个头。
“害人无数，罪孽深重。”
第三个头。
“我…愿意。”
话音刚落，周不凡的身体开始发光。
先是淡淡的金色光芒，然后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
他的身体在光芒中慢慢消散，化作无数光点涌向断裂的桃木剑。
剑身发出嗡鸣声，断裂的缝隙开始愈合。
金光全部进入剑中后，桃木剑完全恢复如初。
剑身比之前更加古朴，散发着淡淡的威严。
我拿起修复好的桃木剑，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周不凡的魂魄融入其中，让这把镇冢法器威力更胜从前。
第二天，我将龙腾集团的全部资产捐出，成立了一个专门救助特殊体质儿童的基金会。
周娇娇在精神病院里彻底疯了，她忘记了所有恶行，每天痴痴地笑着，度过余生。
我为茗茗重新戴上镇魂玉，开始教她认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爸爸，那个叔叔真的死了吗？”茗茗抱着我的手臂问。
“他用自己的方式，救赎了。”
我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茗茗，我们胡家的责任，现在要由我们父女一同承担了。”
万鬼冢重新安静下来，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像周不凡这样的人，还有更多需要我们处理的“生意”。
而我，永远不会和活人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