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的那一刻。
贺时隽瞳孔像是被震碎,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他呼吸急促地攥住沈微的手:“他们说沈南桉死了,那你是谁?”
沈南桉死了?沈微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她从小就活在沈南桉的阴影下,或者说她就是对标沈南桉的人偶。
照着沈南桉的样子整容,学着沈南桉的做派。
她妈对她的要求几乎达到了病态的程度。
以至于她从小什么都要和沈南桉争,爸爸,学业,包括男人。
而现在,沈南桉死了,这一切就全都是她的了!
她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却还要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
“阿隽,我怎么会不是沈南桉呢?我就是你的南桉啊!”
眼前的女人挂着泪还想骗他。
不知为何,明明一分钟前还是沈南桉样貌的人,如今白雾散尽。
却一点也不像他的南桉了。
他的南桉,此时应该娇嗔地瞥他一眼,指着他笑骂:
“贺时隽,你脑袋发昏是不是?再敢欺负我,以后就别想娶我了!”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恶毒的女人。
在第99次被他ansha时,匕首扎穿了她的手掌,她那时的神情就如同从前印象里的南桉,只是带着一种沉重的悲伤。
她满眼是泪地冲他笑,她说:
“阿隽,你再敢欺负我,等你醒了,我就不嫁给你了。”
当时他只当那人是在说疯话,他怎么可能会娶她?
可不知为什么,心脏却痛得发麻。
不等他反应,那人又笑嘻嘻地凑过来,吻上他:
“我开玩笑的,我只是有些难过,可我还是愿意嫁给阿隽的。”
“等咱们结婚,我就做一堆蓝色烟花,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喜讯!”
门外的蓝色烟花一发接一发地响。
像庆贺的礼炮,又像是谁的丧钟。
脑海中骤然冒出一个黑黢黢的地下室,满是刑具的囚牢,血肉模糊的女孩。
贺时隽浑身不可抑制地发起抖。
他猛地将沈微推出去,缩到教堂的角落,大口大口地喘息。
“沈南桉死了,南桉死了,她死在我面前,是她,是他!”
他抱着脑袋拼命哀嚎,可这次再也没有人会轻轻抱住他。
教堂一时间议论声四起:
“这就是贺家那个去当了战地记者的儿子?这不就是疯了吗?”
“估计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前几天萧家萧铎,好像也是......”
“那这贺时隽,怕也活不了几天了,啧啧啧可怜。”
周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贺家夫妇自觉脸上无光。
当夜就把贺时隽打包去了京市最有名的心理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