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开了一家面包店。
就在我家小区门口。
店面不大，装修得很温馨。
我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和面，发酵，烘烤。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店里时，橱窗里已经摆满了金黄色的牛角包，松软的吐司，和点缀着新鲜水果的蛋糕。
我不再是那个代码世界的神。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面包师。
顾言。
父母有时候会来店里帮忙，我妈负责收钱，我爸负责和街坊邻居吹牛，说他儿子做的面包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每到这时，我妈就会嗔怪地看他一眼，但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
生活，平静得像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
我几乎快要忘了那些代码，那些阴谋，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
直到那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我的店门口。
是李峰。
他脱下了警服，穿着一身便装，看起来有些憔桑。
“辞职了？”我递给他一个刚出炉的菠萝包。
他接过，咬了一口，点了点头。
“嗯。那个案子，牵扯太深。上面有人要保，我顶不住压力，只能走人。”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先歇着吧。”他看着我店里琳琅满目的面包，“你这儿，还招人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招。管吃管住，没工资，干不干？”
“干。”
他也笑了。
阳光下，两个都曾身处旋涡中心的人，相视一笑，仿佛所有过往，都融化在了这面包的香甜里。
我和李峰成了搭档。
他不会做面包，但力气大，可以负责揉面和搬货。
他也不爱说话，但往那一站，就没人敢来捣乱。
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
有时候，我会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
是以前游戏公司的同事。
他们会远远地看着我，然后买一个面包，默默离开。
眼神里，有好奇，有惋惜，也有敬畏。
我从不和他们打招呼。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慕晚被判了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顾城，还躺在医院里，像一个活死人。
据说顾家的产业，已经被其他的商业巨头瓜分殆尽。
树倒猢狲散。
曾经不可一世的顾家，就这么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偶尔，我会在深夜惊醒。
梦里，还是那冰冷的刀锋，和顾城疯狂的脸。
李峰就会像个老大哥一样，递给我一杯温水。
“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
我看着窗外的月光，知道有些伤疤，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愈合。
但，人总要向前看。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面包店的门，会准时打开。
我会系上围裙，对每一个进门的客人，说一声：
“欢迎光临。”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