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夜修染又来了。
他手里捧着一枚温润的玉。
是那枚曾被他亲手捏碎，又被他重新修复的护心玉。
他走到苏轻烟面前，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乞求。
“轻烟，这是我当年为你炼化的护心玉。”
“我已经从狐瑶姬那拿回来了，你戴回去吧。”
“这样，你遇到危险，我能第一时间赶到”
“你受了伤，戴着这玉也能温养你的身体。”
他见苏轻烟毫无反应，又急切地补充。
“还有你的凝魂玉镯，我修复了一半。”
“祭司说，想要完全修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我一定会为你修好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轻烟，不要拿身子置气好吗？我只想弥补你。”
苏轻烟连看都没看那枚护心玉一眼，转身走进里面的画室。
再出来时，她拿着一卷画，当着夜修染的面点燃了打火机。
火苗很快吞画卷，顷刻间化为了焦炭。
夜修染脸色煞白，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当初逼着苏轻烟看着他们的回忆尽数被烧毁
果然，苏轻烟将毁了的画卷丢到夜修染脚边，声音悲凉：“你能修复手镯，能修复被你焚毁的百年画作吗？”
“能修复被你亲手打散的孩子吗？”
夜修染猛地一震，瞳孔骤然紧缩。
“那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他脸上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可那时狐瑶姬说的是，你为了与她争宠，故意用邪术幻化出有孕的假象，骗我过去啊！”
“更何况我们为了孩子尝试了那么多次，从来没有成功过，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啊？！”
苏轻烟看着他震惊的眼神，终于笑了。
“你若是还信狐瑶姬，就没必要再问我了。”
“你可知那个孩子，是我和祭司婆婆翻遍上古典籍，找到的唯一办法？”
“是我，用我半生的修为换来的。”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出那个被他亲手埋葬的真相。
“此法凶险，极为伤身。我不愿让你费心，一个人受了许久的罪。”
“得知有孕的那时候，我甚至已经决定忘记你与狐瑶姬的事情，只愿你善待孩子。”
“没想到你干脆杀了它。”
“你不管不顾，只听狐瑶姬一人之言，就急不可耐地亲手毁了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也是你的骨血？”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失了智，疯了一样去爱狐瑶姬。”
“但你确实亲手毁了我的一切。”
“你走吧。”
苏轻烟转过身，不再看他。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也不会原谅你。”
终于得知真相，夜修染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护心玉从他颤抖的掌心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猛地捂住心口，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
他痛苦地跪倒在地。
一声脆响。
他头顶尊贵无双的龙角，竟因这极致的痛苦，硬生生断裂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