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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1页)

将我从血河中拉上来,求我不要闭眼的那天,她眼中也未有这般绝望。

陆西洲,他不是我的替身。

我才是。

他们早在孤儿院就相依为命了。

那个时候,姜以宁就为他把孤儿院的大孩子打的满地找牙,满手都是鲜血,护着身后的白衣男孩不沾染一滴污秽。

此后她被爸爸看中收养,意志消沉了很长时间。

直到看到我穿着一身白t恤,爽朗的叫她宁妹妹。

她偷偷回去找过陆西洲。

可是陆西洲已经被别人领养。

信息不对她公开。

经年思念中,我成了她怀念白月光的投射。

我们都是一样的爽朗,一样的喜欢白色衣服。

生气起来起来眼角会泛红。

脖颈后都有一个类似盘龙的胎记。

在十八岁之前,我甚至在她心里跃升到了可以和白月光并肩的存在。

可是我脏了。

我从血河中被捞上来以后,眼睛里再也没有希望和天真。

我甚至学会了折磨威胁,毁掉一个人像是碾死一只蚂蚁。

我这束白月光暗了。

我这朵明月烂了。

只是她也烂了。

她浑身是伤,满手沾血,这辈子洗不白,还为我丢了一条腿。

好在,我也一样。

她的月亮高高悬挂。

只有我陪着她在尘世间挣扎。

尘土不该蒙蔽明月。

所以这世间,我与她,绝配。

所以她不会离婚。

雪茄染血,我吐出一口烟圈:

“真可惜,你的月亮落了。”

目光划过陆西洲脸上的血,我勾唇咬住烟:

“也脏了。”

匕首掉落在地。

陆西洲跌坐在地。

血水和着雨水积聚。

将他的白色裤子从下向上晕染出大片大片的红。

姜以宁抬头望着天。

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坐在贵宾椅上,隔着雨幕看着两人:

“所以,姜总,打算怎么做?”

漫天大雨中,她悠悠叹出一口气:

“还能怎么样。

“他是为我。

“沾了血也是我的男孩。”

我的烟丝被雨水浇灭。

手指划过钢制假肢。

仔细想想,我身上大大小小这些伤疤。

手上粘的你的他的鲜血。

也没有一次不是为了她。

怎么陆西洲为她沾血就依然是她的明月。

我沾了血就是脏了呢?

枪托打在她额头。

她反手掐我的脖子。

婚礼现场一片狼藉。

只有双方颤抖在一起的保镖。

以及被十几个人好好的护在角落正在颤抖尖叫的陆西洲。

她的匕首划破我为她留下的伤疤。

我的假肢狠狠踹断她的假肢。

直到她单膝跪地。

直到我体力不支。

肩膀没有包扎,我捂着肩膀,在长时间的缠斗中,伤口已经流不出多少血了。

我的嘴唇也白了。

整个人倒在发红的雨水中。

枪也摔了出去。

姜以宁站起来了。

假肢依然在运行。

我费力去捡那把枪。

被她一脚踹飞。

匕首出鞘。

割破了我的上衣。

将布料与肩膀上的烂肉一点一点分离。

我被扶着来到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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