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瞬间恍惚。
这场景太熟悉了，和我第一次见到的点点一模一样。
仿佛下一秒，凌嘉就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笑着拥我入怀。
“是只白色的小狗，我猜你会喜欢。我不在家的时候，让它来陪你。”
可是那熟悉的怀抱注定不会再出现，我没有伸手抱住那只狗。
我抬头，看见凌钧站在不远处，打量着我的神色。
他身边稀稀落落站着一些狐朋狗友，笑着调侃。
“沈大小姐，是不是要感动哭了。凌钧为了找一只最像的狗，城里城外一共找了三天。”
“看，是不是一模一样，你就当那狗没死过，返老还童了。”
我捏紧拳，还没说话。
那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众人都惊讶地看向突然动手的凌钧。
“道歉。”
那人忙不迭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胡言乱语，是我嘴贱。”
凌钧面无表情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道歉，我说的是你们全部。”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有谁突然想到凌钧计划求婚是说的话。
他说结婚之后，就不准再欺负沈忆了。
“凌钧，你还要和这个女人结婚啊？”
有人失声问。
那天大家都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
沈忆只是把他当替身而已。
凌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话的人又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开始七嘴八舌地对我道歉。
我没有回应任何一个人，直到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凌钧将小狗送到我怀里。
“它很喜欢你，说不定它真的是那条狗转世。留下吧，这次我会好好对它。”
他好像在说狗，又好像不是。
可是，无论他是哪个意思，我的答案都是拒绝。
“来不及了，送走吧。”
我感受着自己的衰弱，低声喃喃。
现在挽回来不及，再把一条养成和点点一样大也来不及。
凌钧的捏紧拳，最后又颓然地松开。
“来得及，只要你愿意，重新开始，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低声坚定道，却不知道我早已病入膏肓。
面对我的冷脸，凌钧罕见地控制住了情绪。
控制不住的时候，就快步离开，然后在深夜我入睡后安静地在我床边坐上一会儿。
在凌钧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似乎很少有这种，近似低头认错的行为。
晚饭后，凌钧带着我去了露台。
在他松开手的下一秒，无数的烟花在不远处的夜幕炸开。
“你一直想看的烟花。这么久以来，你第一次笑。”
凌钧出神地看着我的脸。
“你在想什么？”
我看着夜幕里转瞬即逝的绚烂颜色，答。
“我在想，要是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是凌嘉该多好。”
“他说等我眼睛好了，带我去看烟花，他还欠我一场烟花。”
凌钧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难看至极。
几天来强撑的温和面具终于被撕碎。
“我亲自为你准备这些东西，不眠不休整整两天。你还想着凌嘉!”
他猛的扼住我的脖颈。
我在窒息感中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