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看向顾老爷时，他已经咽气。
顾慎之大喊了一声‘爹’，跪在地上无能为力的喊叫。
族人们也纷纷跪地，朝顾父的位置重重磕头。
我摇了摇头。
“顾慎之，其实你们姓佘吧？”
“留在京城，是为了抢占这块土地，从今往后在这里繁衍生息，圈地为王吧？”
我对上他幽深的眼眸，思绪飞远。
一切要从初遇时说起。
当初我和妹妹相依为命，是顾老二先结识了妹妹，整日黏糊在她的身边。
我气不打一处来。
去打听了一番，才得知京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伙南方来的商户。
而为首的，就是顾老二。
他们在这里扎根，在京城做大做强，吞噬其他商户。
我觉得他们来者不善，可妹妹被顾如是哄得满心满眼都是他。
她百般哭求我允诺她的婚事。
我就算不愿，也无法拒绝，只能说服自己。
心想嫁给顾家怎么说她也能衣食无忧，要是担心，那我也一并嫁过去，还可以防止妯娌欺负妹妹。
于是咬咬牙，便也答应了。
直到后来，顾家兄弟的伪善褪去，越来越急，行事越来越狠辣。
我外出调查，翻阅典籍，才发现顾家如今的作风几乎和几百年前，被大火烧死的佘族轨迹一样。
而佘族声名狼藉，据说容貌千变万化，奸邪狡诈。
会被灭族，就是因为贪婪。
妄图揽尽天下之财，才被人人得而诛之。
而顾家再次席卷而来，便是为了几百年前的愿景，企图把所有本地商户整死。
在顾雅望高烧不退时，他早就不是他本人，而是被佘家的先祖附体。
妹妹察觉到孩子的诡异之处，询问顾如是，那个除了我，她最信赖的人。
可这一问，却害死了她。
“我什么都知道，可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来验证我的猜测不是妄想。”
“就为了你们的伟业，就害死了阿曼，说什么非她不可，到头来却是心狠手辣，把她推进水池都不曾眨眼！”
顾慎之抿唇，站起身看我，先前知道我怀孕时，眼底的热切褪去，只有憎恶。
“外人不能知道这个秘密，若是知晓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佘族源于远古，能与灵通话，明明是高贵的氏族却被天神惩罚，一直蜗居在鸟不拉屎的地方。”
“先祖不甘心，为了子孙后代，下定决心迁都到最繁华的地界，却因为先祖的爱妾与外人串通，把先祖的计划告知外人，才毁了这些年的布局。”
“谁也不能摧毁我们的计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她知道了，她就得死！”
我点头，无所谓的指了指自己：“现在我知道了，是不是也得死？”
顾慎之点头：“你没发现，我刚刚杀死的都是外姓人吗？”
“我们祖祖辈辈都会选出最纯粹的血脉，供先祖附体转世，就为了见证万代昌荣。”
“顾雅望原本是最纯粹的血脉，可现在他死了，你腹中的便是我们要继续延续的火种。”
“等你生下孩子，你就得死。”
“我已经把真相告诉你了，把解药吃了，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