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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第1页)

陈牧转头,看见数百道半透明的光影正从雪地中浮起——有穿道袍的,有裹铠甲的,有甚至还留着辫子的年轻姑娘。

为首的白衣老者冲他点头,腰间玉佩与陈牧怀里的金源骨片共鸣震颤:我们等了三百年,等一个敢掀了这破表盖的人。

等的就是你。留辫子的姑娘冲他眨眼,她腰间的短刀突然出鞘,指向天罚使者,当年我就说,天道要是只知道删人,那要它何用?

陈牧突然想起,苏清蘅的古镜里曾映出过这姑娘的影子——三百年前,她是第一个因质疑天罚被抹除的女修。

吼——

万千英魂的啸声震得雪云散开。

陈牧感觉有热流从脚底窜起,是林雪的生机,是白芷的剑意,是阿兰的蛊毒,是苏清蘅的残魂,是这些英魂们从未熄灭的不甘。

金色至尊骨在他脊椎处发烫,将所有力量拧成一股——不是灵气,不是罡气,是比这些更原始的东西,像奶奶攥着他的手说牧娃子别怕,像苏清蘅第一次把脉时故意捏他手腕的轻笑,像林雪给受伤的流浪猫包扎时红着眼眶的坚持。

心契。陈牧低喝。

那股力量凝成巨剑,剑身是半透明的,却清晰映出所有人的脸:奶奶在笑,苏清蘅在挑眉,林雪咬着嘴唇,白芷握着断剑,阿兰举着蛊盒,还有数百张陌生却鲜活的面孔。

巨剑落下时,天罚使者的九重轮盘同时炸裂。

光尘四溅中,陈牧单膝跪地。

他能听见天罚使者最后的哀鸣,像极了被奶奶拔掉电源的老式电视机,滋啦滋啦响着就没了声。

可那些光尘没消散,反而缓缓升空,在云层后聚成一只巨大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情绪,只有冰冷的审视。

你以为赢了?

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直接在识海里炸响。

陈牧抬头,看见那只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缝隙里漏出的光让他后背发凉——不是灵气,不是法则,是某种更庞大、更古老的东西,像奶奶说的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却比规矩更无情。

他撑着剑站起来,血顺着下巴滴在雪地上,晕开红梅般的印记。

远处,虚空中有个模糊的影子浮现,像一轮被云遮住的太阳,却让他心口发烫——那是第十灵枢节点,苏清蘅的古镜里提过的,真正合道者才能点燃的火种。

我知道你还有后手。陈牧抹了把血,冲那只眼睛咧嘴笑,但你不知道

山风卷着雪粒扑来,他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呼唤:

牧哥!

陈牧!

喂,大掌教!

臭小子,站好了!

他的笑更深了,转身看向那些站在风雪里的人——苏清蘅的残魂正与肉身融合,眼角还沾着未干的泪;林雪捂着发颤的手腕,却冲他比了个大大的拇指;白芷正用剑尖挑开沾在发间的雪,剑刃上还凝着他的剑意;阿兰蹲在地上收蛊,抬头时眼底闪着狡黠的光;还有那些英魂,正围在他们四周,像一圈不会熄灭的暖灯。

你不知道她们喊我名字时,我能扛住任何天罚。陈牧对着虚空说。

云层后,那只虚影之眼彻底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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