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师慌张的喊声，保安跑进来的脚步声这些声音很吵，让容黎听不清楚。
他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慕笙微凉的手指很快就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检查他的脉搏，动作又快又稳。
“李律师，马上封锁办公室谁也不准进出。今天这里发生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慕笙的声音冷得吓人，带着一股命令的口气，完全不是平时那个温和的样子。
“是！慕小姐！”
李律师的声音也在发抖。
“叫救护车！不，来不及了！”
慕笙立刻改了主意。
“用我的车，马上送他去咱们最近的医院！通知急诊准备抢救，病人可能是胃癌急性发作，休克了！”
她语速飞快，话说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很有分量。
容黎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身体的移动让胃里翻江倒海，一阵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
他想睁开眼，可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意识在黑暗和剧痛里挣扎，耳朵里只剩下慕笙压着火气的指挥声，和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
浓烈的消毒水味钻进鼻子，手背上一凉，冰冷的液体顺着针管流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被推进了一个很吵的地方，好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在眼前晃来晃去，仪器的嘀嗒声响成一片。
“血压很低！”
“心跳太快了！”
“马上建两条静脉通道！”
“叫消化内科和肿瘤科的医生过来！”
那些声音乱糟糟的，听不真切。
他感到有冰凉的东西贴在他胸口，有人在用力按他的肚子，疼得他差点抽过去。他想动，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个念头在剧痛的间隙里顽强地钻了出来。
遗嘱，父亲的死，还有容昭昭
容昭昭！父亲是不是也是你害的？
这个想法让他从里到外地发冷，比身上的疼更难受。
“容黎，容黎！看着我！别睡过去！”
是慕笙的声音，离得很近，声音绷得很紧。
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他，有点凉，但很有力，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他努力的试图睁开眼，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重新对上焦。
慕笙的脸就在他眼前，平时那张总是很冷静的脸上，现在全是担心和害怕，眼眶都红了。额前的头发被汗打湿了，乱七八糟地贴着，看着有些狼狈。
“我”想说话，可嗓子干得发不出声音。
“别说话！”
慕笙立刻打断了他，声音放轻了许多，但还是很强硬。
“留点力气。医生马上就来给你检查。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她的手握得更紧了，那股力道传过来，让容黎心里那片被搅得乱七八糟的地方。他看着她眼睛里那个脸色惨白的自己，最后还是闭上了眼，任由自己被药物拖进了昏睡里。
消毒水的味道还在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