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嗡嗡——”
一阵急促的手机震动声，突兀地打破了室内的温馨。
是容黎放在手边的手机。
慕笙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去。
容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是特助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打来，通常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划开接听，语气依旧是惯常的言简意赅：“说。”
慕笙没有去听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她清楚地看到，容黎脸上的神情，在短短几秒钟内，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那双刚刚还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眸，此刻像是凝结了冰霜，深不见底。
原本温馨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他没有说太多，只是沉声应了几个“嗯”、“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公寓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可那种甜蜜的氛围，却再也回不来了。
“怎么了？”慕笙放下筷子，担忧地看着他，“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容黎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面上。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再次抬起头时，他眼底的冰冷已经敛去，只是神色间多了一丝复杂。
他看着她，声音很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冷意。
“《凤谋》最大的投资方，刚刚突然宣布撤资。”
慕笙的心一沉：“撤资？为什么？发布会不是”不是很成功吗？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容黎打断了她的话。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家公司一直隐身幕后，连张导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的代表人是我母亲的娘家，李家的人。”
李家？
慕笙对这个姓氏很陌生，这已经不是商业层面的问题了。
容黎的下一句话，证实了她的猜想。
“他们点名要见我。”
“说想跟我谈谈‘孝道’。”
慕笙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然听得出这两个字背后，藏着怎样的刀光剑影。
这不是商业谈判，这是一场以亲情为名的bangjia。
用最古老、最沉重、也最无法辩驳的道德枷锁，来锁住他。
“他们”慕笙的声音有些干涩，她看着容黎，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她看到容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抹嘲讽不加掩饰。
“我母亲并不爱我，这些年，李家跟我从无往来。”他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慕笙的心口莫名一揪。
从无往来，却在此时此刻，以“母亲娘家”的身份出现，大张旗鼓地要跟他谈“孝道”。
其心可诛。
“所以，他们是想用《凤谋》来要挟你？”慕笙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