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得整个人都弓了起来，胃里天翻地覆，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张了张嘴，却只涌出更多腥甜的液体。
“去医院！现在就去！”慕笙的声音都在发颤，根本不给他任何含糊拒绝的机会，用尽全身力气把他从沙发上架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拖。
医院的走廊里只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呛人。
医生拿着刚出来的片子，对着灯箱沉默了很久。
“情况不太乐观。”医生推了推眼镜，用笔尖指着片子上一团模糊的阴影，“形态很不规则初步诊断是恶性肿瘤，也就是胃癌。确诊需要等病理切片的结果。”
走廊尽头的拐角，清洁阿姨面无表情地将拖把浸入水桶，另一只揣在兜里的手收了回来，手机屏幕在暗下去前，最后显示的是发送成功的提示。
收件人：魏董。
内容：少爷医生说可能是癌。
慕笙靠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胃癌。
这两个字在空旷的走廊里盘旋，把周围所有的声音和空气都抽走了。
一阵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哒，哒，哒，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上。
魏青宸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那头。
她一身利落的套裙，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径直朝病房走来。
“容黎呢？”魏青宸停在慕笙面前，话却是对着病房门问的，连余光都没分给慕笙半点。
慕笙动了动嘴唇，声音发干：“在里面”
魏青宸直接从她身侧挤了过去，一把推开病房的门。
“你还有脸躺着？”
魏青宸的声音砸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她看也不看床上的人，直接将一叠文件摔在他床头。
“为了一个戏子，把谢绾气走？跟谢家的合作也黄了！容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魏青宸胸口起伏，抓起另一份文件，狠狠砸了过去，纸张散了一地。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还敢挪用公款去捧她？这是钰宁连夜查出来的账，你自己好好看看，为了给她投资拍戏，你从项目里抽调了多少钱！”
慕笙捡起一张，上面赫然是伪造的资金流水，每一笔都指向她参演的剧组。
好一个栽赃嫁祸。
连环计？
容黎终于有了反应，他撑着手臂，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动作间牵动了胃部的伤口，疼得他额角渗出冷汗。
他没去看那些文件，只是拿起旁边的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又是那段录音。
不，是另一段。
容钰宁温和的声音传来：“妈，你明天就去医院，态度强硬一点，就说他为了慕笙败坏家风，再把这份我做好的假账单给他，让他百口莫辨。”
紧接着是魏青宸的声音，有些犹豫：“这样行吗？他毕竟是你弟弟。”
“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把他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容氏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整个容家都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