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上班，容黎就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容总。”
“股东大会，改个时间。”
“好的，您看什么时候？”
“我父亲的忌日。”
电话那头只剩下一片死寂。
半晌，助理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干涩又克制。
“好的，容总。”
“就在那天，”容黎的声音很平，“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爸一个交代。”
股东大会延期的消息，像一块石头砸进本就不平静的池塘，网上率先掀起轩然大波。
容氏的股价还挂在悬崖边上，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助理小陈连滚带爬地冲进来，领带都歪到了一边：“容总，出事了！”
容黎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纹丝不动。
“说。”
“您快看热搜！”小陈把平板电脑举到他面前，手指都在抖。
屏幕上，“容黎慈善基金账目不清”的话题，后面跟着一个黑到发紫的“爆”字。
一个叫周屿的流量歌手发的长文，言辞凿凿，控诉容黎利用其父的慈善基金中饱私囊。
后面还附上了所谓的“内部员工”爆料，截图、文件，一应俱全。
又是这个周屿。
容黎的手指在那个名字上轻轻划过。
“前几天给容钰宁翻唱《雪落》的那个？”
“对，就是他！”小陈急得满头是汗，“现在容钰宁和他的粉丝全疯了，在网上刷屏，嚷嚷着要彻查。”
容黎轻嗤一声。
“下次让他们换个新花样，这套把戏，腻了。”
他把平板扔回桌上。
“公关部干什么吃的？”
“已经在处理了，但对方水军跟不要钱似的，根本压不住。”
“那就别压了。”容黎拿起手机，直接拨了个号，“把德勤去年做的审计报告，原件，挂官网首页。银行流水、税务凭证，完整版，给我用红色字体加粗置顶。”
小陈听傻了：“全、全部公开？”
“不然呢？留着下崽？”容黎的电话接通了，他言简意赅，“另外，去查容钰宁当年给周屿打款的那个私人账户，流水扒出来，截图，一起发。”
电话那头应得飞快。
他刚挂断，内线就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小陈手忙脚乱地接起，听筒里只传出两句话，他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捏着话筒的指节泛出青白。
“容总，”他嗓子发干，“欧洲分公司急电，《寒雪》巡演的两个ip合作账户被冻结了。”
一直没动的容黎，终于转过身来。
“谁。”
“法务查了，是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以版权纠纷的名义申诉的。”小陈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公司背后是傅斯年。”
傅斯年。
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