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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野不甘心挂断电话,点击重拨。
连续打我电话10次,每次都是客服机械提示音。
烦躁摘掉胸口新郎胸针,苏牧野想都不想,就逃离婚礼现场,直奔医院。
确诊罕见病后,我一直都在住院。
上次微信聊天我说过,今天是我第三次化疗。
就算我要走,也要等化疗结束。
抵达医院,从护士口中得知我还在病房接受化疗点滴,苏牧野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他想多了。
我只是在化疗没看手机而已。
平复好心情,苏牧野快步来到我所在病房。
不看到我就在病房接受化疗,他不放心。
匆匆来到病房,他小心推开门。
我安静躺在病床上,药瓶里化疗点滴还没挂完。
苏牧野轻手轻脚坐我床边,小心翼翼将白西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身上。
宽热手掌触碰到我手臂时,我尸体余温还没褪去。
不知为何,我脸色苍白的不正常。
听说化疗副作用很大,我应该很痛苦,脸色才这么苍白。
苏牧野这样想着,从外卖软件订了一份米粥。
他想等我化疗结束睡醒吃。
可他不知道,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化疗点滴液注射完,苏牧野怕医生来拔针影响我休息,自作主张帮我拔掉针头。
令他意外的是,我手臂上针孔意外没有出血。
苏牧野清晰记得我身体很弱,还有凝血障碍,平日里不小心手指破个小口流血都会止不住。
只有人死后血液是凝固的,
不,这不可能。
他明明问过医生,只要化疗三次我就好了,我怎么会死呢?
苏牧野惊慌摁下床前护士铃,嗓子差点喊的破音:
“医生!”
医生来得很快。
在看到我的情况,立即对我进行一系列检查。
片刻后,医生无力摇了摇头:
“先生,请节哀。”
苏牧野怒不可遏揪住医生衣领:
“为什么不给白玫去抢救?为什么劝我节哀,医生不是治病救人吗,你们为什么不送她去手术室抢救?”
医院每天都会死人,医生早习惯了患者死后,患者家属无理医闹。
等苏牧野发疯够了,医生公事公办安慰他:
“先生,请节哀,白玫女士在化疗过程就死了,她得的本身就是罕见病,我们医院每天都会有患者死在化疗过程。”
苏牧野不愿相信这一切。
他不敢自信呢喃:
“不可能,这不可能!白玫怎么会死呢?”
“我给她请了最专业医疗团队,医生也说过,三次化疗后她就能恢复健康,她怎么会死在第三次化疗过程呢?”
他崩溃蹲在地上,痛哭一场。
半响,他擦干眼泪,打电话给私人助理:
“我要起诉医院,起诉这里所有医生,他们治死我兄弟,必须付出代价。”
苏牧野话音落下,我飘在空中灵体剧烈晃荡一下。
原来在苏牧野心里,我只能是他兄弟。
即便是我死后,也不能用我的死换来他一丝对我的爱意。
人死之后,是没有呼吸和心跳,可我还是觉得心脏不可抑制剧痛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