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珠许是当女帝的时候太过惬意,即便那些朝臣们都骂惨了她,可她依旧窝在自己的后宫里,我行我素。残照更是对她百依百顺,即便有时候她过不像话,他也只是劝几句而已,竟不知有多少年,被人像是训孙子似的训了!纱珠咬了咬牙,梗着脖子,“殿下管的也实在是太宽了些,横竖那些银子不是殿下的就是了!”元持节之所以生了这样大的气,不过是因为她有些心术不正,将来不知要闯下多大的祸事来,将来被人抓住了把柄,便是她那条小命也保不住了。她如此的顶撞他,脸都气黄了,夺过丁樵拿过来的痰盂,将适才喝下去的那些汤药彻彻底底的的吐尽了!丁樵吓得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殿下,您犯不着为她生这样大的气,您又在病重,得保重身子才是。”他一边拍着元持节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赶紧冲着纱珠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走。谁知正在咳嗽中的元持节却冷声的叫住了她,“你就跪着,等你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你再起来。”说完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却忽的用手一捂,却见那鲜红的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淅淅沥沥的落在了地上。丁樵脸色大变,“血......”少年吐血,岁月不保,况且他又是一国的储君,一丝一发都牵动着朝廷的命脉。纱珠也瞧得一清二楚,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声,想起那棺椁中,躺着的那冰冷的尸体,是那样的年轻,只是唇上毫无血色,脸也是苍白的可怕。他穿着金线缝制的龙袍,玉冠下的流珠躺在他的额间,她一遍遍的唤着他的名字,可他却睡得那样的沉,沉的连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也不肯。她猛地扑上去,跪在他的床榻前,看着床榻上的血,霎时泪珠落了下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元持节见她哭的可怜兮兮的,豆大的泪珠只巴拉巴拉的掉,几乎要填海似的。他的气也消了一半,只想安慰她几句,却不料胸口极沉,耳中嗡嗡作响。纱珠大骂起来,“你终究是个薄情郎,负心汉!!”丁樵顿时双目瞪得滚圆,狠狠的呵斥道,“你胡说什么,还不快退下!”元持节身子早已不支,只倒了下去,却见近在咫尺的纱珠满脸的惶恐,好似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竟是吓坏了。他想要安慰她一句,告诉她自己没事,却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眸子。她顿时失去了理智,只上来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袖,嘶吼着,“元持节,你给我起来,你凭什么说走就走,你凭什么!”丁樵忙唤人去请太医,然后扯着纱珠的袖子,便将她扔到了殿外,怒斥道,“少在这里鬼吼鬼叫的,殿下让你跪着,没有他的吩咐,你便不许起来。”纱珠只跪在了殿前的风口处,目光中带着难言的坚毅,只哀求道,“好,我跪在这里,只是一会殿下醒了,你告诉他别再生气了。”丁樵原本也是满肚子的怒火,却见她如此担忧,不由得也心软了。此时他御医却也匆匆而至,丁樵便赶紧迎入殿内。外面的风极冷,刀子似的往她的身上刮着,直等了半个时辰,却见御医从殿内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