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连铁锁都带来了,竟是来东宫之中捆人了,徐掌事是东宫中的老人,虽然心中知道既然是侍卫来拿人,也定然是要紧的大事,而这位娇滴滴的美人能不能再活着回来,也是难说了。邢鸾镜披着寝衣,手指成梳,慢慢的笑道,容我梳洗一番,既然是要面圣,岂能失了礼数。徐掌事虽急的很,但也只能是说道,“那请庶人快些,金銮殿上的主子们还都等着呢!”残照果然早已备好了热水之物给她洗脸,然后又将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呈到了她的面前。众人见这主仆二人皆是优雅从容的样子,却是满脸的错愕。若是旁人知道自己要进宫,定然会想尽法子的去打听,更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邢鸾镜很快就收拾的妥帖了,众人已经许久未曾见到曾经风光无限的邢侧妃了,待她从屏风后优雅从容的出来,众人皆是一阵赞叹。一身粗布的衣袍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绝世风华,她似乎瘦了很多,那双如此星辰的眸子越发的皎洁如流光。“娘娘去罢。”残照将一块干净整洁的帕子放在她的袖中,唇边含着笑,“奴才等娘娘东宫。”邢鸾镜的眼珠终于转了转,却没有半点的表情,“好。”残照的目光一如往昔的冷淡,好似无悲无喜,只是淡然的看着邢鸾镜走了飞鸾殿,这才走过去将她换下的寝衣叠好,好似她不过是出宫逛逛花园子,一会子便回来。他连香炉也点上了。她随着众人慢慢的走出飞鸾殿,熹微的晨光刺眼的很,她伸手去遮挡,纤细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投下大片的暗影。东宫里的消息传的飞快,纱珠还未离开,便已经人尽皆知,只怕耗子洞里的耗子也得听过几遍了。路上的宫女和内侍皆用鄙夷和嘲弄的眼神看着邢鸾镜,不时的发出一声声的冷嗤,尤其是那些宫女,更是脸带得意。遥遥的,却听见两个宫女在冷笑,“今日她必死无疑了,殿下如今不在京中,谁会救她?”“说不定殿下会回来呢!”其中一个人略带挖苦的说,似乎也笃定了元持节是不会回来的。“怎么可能,殿下早就不要她了,否则也不会禁足这么久也未曾看她一眼。”徐掌事也听见了,只清了清嗓子,那两个宫女忙一溜烟的跑走了。“庶人不必担忧,奴婢瞧您是个有福气的,定会长命百岁的。”徐掌事慢慢的宽慰了几句,她不是那种喜欢落井下石的人,况且邢鸾镜得宠之时并未为难过自己,反倒是那骄横跋扈的太子妃,处处看自己不顺眼。邢鸾镜并未接她的话,只是很快就经过了元持节的寝殿,却见大门已经落了匙,那金色的大铜锁上凝着一层白白的寒霜。邢鸾镜忽的抬眼去看徐掌事,“你说殿下会回来吗?”徐掌事心中明白,元持节是不会回来的,一朝的太子岂能丢下祭天大典,那若是真那样做了,那便是要彻底放弃自己的储君之位了。“殿下等祭天大典过了之后,自然要回来的!”徐掌事四两拨千斤,心中却明白,邢鸾镜或许再也看不见归来的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