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个不情愿,但众目睽睽之下,过程还是要走的。
尧庚年带着一帮子人,坐着轿子,晃晃悠悠的去了老庙村。
通往老庙村的道路很是泥泞,尧庚年好几次都差点儿从轿子里摔下来,胸中憋着一股子怒火,两撇胡子抖动着,一双绿豆般的眼珠子乱动着。
县太爷现场判案,这个噱头吸引了不少百姓跟来围观。
走在人群中,秦妖妖感慨道:“真要是将一方水土交给这样的官,百姓之祸啊!”
陆允在他腰间捅了一下,“要不你来做这个知县。”
“我......”秦妖妖本来想说我来就我来,可这是做官,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来就来。
“妖妖就是一神棍,承蒙少爷不弃,能混口饱饭就已经很知足了。”
陆允若有所思,秦妖妖的话虽是在推辞,但原因却不是自己不能胜任,这就有意思了。
队伍浩浩荡荡,停在了老庙村的一片坡地上,前面就是老叟口中的事发地。
朱一道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大了,该下轿了。”
尧庚年望了望周围的环境,不禁皱起了眉头。
麻蛋,花钱跑到这个鬼地方受罪。
“怎么还要本官亲自下去?”尧庚年极不情愿。
朱一道急忙说道:“惯例如此,大人可是一方父母官,有些事情事必躬亲啊!”
百姓此时望着坡上的小柴院指指点点。
“这不是辛家老嫂子家吗?”
“哪个辛家?”
“就是那个在江都主管教学辛朝生辛夫子啊。”
“原来是他啊,要说这老辛家也是也是好福气,培养出了这么个人才来。”
“可不是嘛,也不枉老嫂子早年守寡,含辛茹苦一番,如今终于可以好好享福了。”
“是啊,别看老嫂子下半身不遂,但亏得还有个好媳妇,任劳任怨的伺候了这么些年。”
陆允不经意的瞟着四周的环境,秦妖妖则仔细的听着百姓的议论,不大会儿功夫便将整个家庭的概况梳理了出来。
百姓被衙差拦在了柴院外,只能透过篱笆远远观望。
陆允他们挤到了最前面,被挤的百姓本来有些火气,但一看这几人的打扮立刻主动让道。
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交。权和钱,永远都是交织在一起,平头百姓最忌讳的就是和这些人扯上瓜葛。
尧庚年被朱一道领着,袖子捂着口鼻,身子僵硬的进了柴院的瓦房中。
这是座简陋的三居室,看得出来主人是个手脚勤快又爱干净的人,简陋的居室打扫得干干净净。
另有一间小佛堂,坐着低眉垂目菩萨。面前的香炉中,还有刚刚烧完的残香。
此时的佛堂,已经被搅得乱七八糟,一张木制轮车侧翻在一旁,一名老妇人趴在地上,眼神惊恐的望着门口。
角落里,一名妇人披头散发的蜷缩在墙角,两眼空洞无神,嘴里语无伦次的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别过来......别过来......”
仵作已经查验过尸体,对着两位大人摇摇头,“老人惊吓过度,已经咽气多时,至于这个妇人,也是受到了惊吓,导致神智不轻,恐怕问不出什么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