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切妥当!”“您安心北返就是。”赛华佗冷笑道。“回什么北方?”“南征大军都快攻下建康城了。”“诺大的功劳,岂能拱手相让?”“本官潜伏十几年,等这一天很久了。”“哈哈哈......”赛华佗乘坐的改装商船离开登州港都半个时辰了。朝廷才传出封城、封港的命令。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就算赛华佗不走,去掉易容的他,站在梁忠面前。这位御前太监也绝对认不出来。山东半岛又没有铁城治下那种严格的密码身份牌。粗出茅庐的登州皇城司对于陌生人,本就监视不严,怎么抓捕?这下麻烦了。杨念广身上插着十几根银针,已经醒转。却没有哪个大夫敢去拔。“快,找......找老大人......回来!”昏昏沉沉地神佑帝有种魂魄即将离开躯壳的感觉。他已经听到了梁忠和几位重臣的争辩。自己寄予厚望的江南神医,竟然跑了?不用想,杨念广就明白。赛华佗这老家伙医术确实了得,但未必就比铁锋军的马明几人强了。关键一点。自己忌惮沈麟,怕那些军医对自己下黑手。即便沈麟没这个意思,可保不准他手下的人想更进一步啊!更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沈麟都擅自动兵夺取雄州,莫州了。还有什么事儿是他不敢干的?赶走那些军医,杨念广自觉没有错。可找了这个赛华佗,简直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江湖骗子?还是敌人派来的卧底?今儿,要不是自己气得旧疾复发?那老家伙,搞不好就要下毒了吧?朕......怎么这般倒霉?杨念广不敢生气了。他也没有力气去生气。这个时候,他忽然发觉,自己能真正信任的,还是沈忠孝一个人。其他的,即便忠心,也难以托付大事。四天后,当沈忠孝马不停蹄地从前线赶回来,差点累了个半死。说心中没有怨气,那是假的。可老头看到病榻上气若游丝的神佑帝,顿时什么气儿都消了。剩下的,就只有哀伤。“陛下......老臣......来了!”杨念广费力的抬起头,对病榻前的众人轻声道。“皇后......梁忠、庞子兴......老大人留下!”其他臣子不敢违逆,只得跪拜再三才离去。弥留之际,托孤,还轮不到他们。“老大人......”沈忠孝赶紧握住杨念广发青的手。“陛下......老臣在呢!”杨念广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昨晚,我梦到了一个老人......他说他是大宋太祖!”“大宋?”“大周?”“还不都是我老杨家的江山?”沈忠孝无言以对。太祖那一脉的杨家子,还有几个活着的?太宗一脉明面上施以仁厚,对自己一脉都实行圈养之策。就更别说太祖那些后人了。能活着,恐怕都是撞了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