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白奉天看不过眼,上前道:“大人,一会天都黑了,傍晚前还得过养心殿回话呢。”出了小路打算上长街时,轿子突然闪了的一下,外头响起白奉天的声音,“是江姑姑啊,您这是……有事吗?”“这……”白奉天以前都替他打掩护,可是这次被人捉了现行,他也无法,回头往朝轿子看了一眼,里头静悄悄没声响,显然是不想见了,白奉天知道易恒的意思,就是再为难,也只好硬着头皮道:“江姑姑,我家大人有事,不是说话的时候,姑姑不如改天?”江慕允送茶送汤的追了他大半个月,易恒都躲着,加上之前易恒向皇上谏言要把她往清郡王府送,想来今天她是急了,才会这么冒冒失失生闯。中书房附近是内官的地方,鲜少有宫女走动,江慕允这一身青衣,实在扎眼,易恒带着她来到一处僻静处,他故意往前多走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负手看着河面道:“江姑姑刚才说有事对我讲,说吧。”不光没有她,还嫌她碍眼,跟皇上谏言把她指人。易恒呵呵一笑,装傻道:“原来是为这件事,是清郡王看上了姑姑,一再跟我要求,我才到皇上跟前提了那么一嘴,也全是为了江姑姑好。”易恒无所谓地道:“知道就知道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也希望江姑姑能有个好归宿。”江慕允说得悲壮,言语间全是真情流露,易恒生得好,身边不乏对他心仪的女子,可这样大胆表白的,她还是头一个,一时脸上有些讪讪的。做到他如今的这个位置才会明白,心软是大忌。“是吗?”易恒心里惦记着一会该怎么跟佟裳开口,根本无暇听她说这些,只在她问第二遍的时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闪,摸着扳指的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袖子里暗器。他的声音很轻,却足够冷,听在耳里足以让人打个冷战,江慕允紧紧握着拳头,尽管心里很怕,可她知道,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没有退路了,反正易恒不要她,皇上也会把她赐给清郡王,清郡王那人好色花心,王妃又是个手腕厉害的,她进了府不出几年就跟别的小妾一样送命了,迟早是死,还不如今天豁出去挣一次,也没算白活一场。易恒听了,嘴角微扬,反倒笑了。江慕允害怕极了,不住的后退,“我,我……没有乱说,我知道大人不是太监,而且……易夫人她……她怀孕了。”“易夫人她怀孕了,是大人的孩子,奴才上次去找大人,在营房里看到了夫人写给大人的信,奴才怕大人一时冲动,看了信不顾一切闯回来,正中皇上的圈套,所以就私自藏了信,后来大人回宫,奴才一直想把这件事告诉大人,可是大人一直避而不见,奴才这才冒然拦轿……”易恒不敢相信,上面确是佟裳的笔迹,可他分明记得收到过信,“那送到我帐里的信是谁写的?”跟她订婚的是容止,易恒根本不记得她这个人,哪里还会记得她的喜好,再看眼前人,只觉得厌烦,佟裳怀孕这么大的事,她竟敢私藏了信件瞒着他,这会真恨不得一掌拍死她,可她必竟是知情人,又是皇上身边的人,要处死她,也得弄明白了她有没有再把这事告诉别人。易恒喊了一声,白奉天立刻带着人过来了,“奴才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