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的确有些受宠若惊。她看着他,竟然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堂堂漠北战神,一个时刻居高自傲、目空一切的人,居然会做这种事?可是想到他之前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心头的恨仍是难消。怎么,想用这样的小恩小惠来弥补他的作恶多端?想得也太容易了!“打个巴掌给颗甜枣?还是上一次的酬劳?”她看着那盒药膏讽刺道,“玄苍王子,别做这些反常的事,不适合你。你做得再多,也不会让我对你的恨减少半分。”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反驳她。只是给她涂抹药膏的手忽然用了些力道,疼得她“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两只掌心涂好了药膏,他又拿来纱布,缠在了她的手上,将伤口遮住。“这两天别沾水。”他声音低沉地交待着,不像是要吵架的架势,倒像个医士一般的叮嘱。话音落下,他又抬起她的下巴,把药膏涂抹在了她脖子的血痕上。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越发粗鲁了,似乎带着某种情绪。也许是因为这条伤痕,与冷寻有关吧。药膏涂抹好,他又在她的脖子上缠了几圈纱布,才算作罢。这一系列动作,他一气呵成,快准稳,竟没有半分逾矩,不禁让她诧异至极,实在怀疑他的用心。他将药膏和剩下的纱布收好,忽然翻身上了床,扯过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她浑身一个机灵,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一条长臂伸了过来,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中。厚重的呼吸喷洒在颈间,他的味道钻进鼻腔,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已经熟悉了他的味道。她下意识地就要推开他,逃离。可是他却死死地禁锢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如果你不想让我乱动的话,就老老实实待着。”他说着,默默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揽得更紧了些。“玄苍,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整个晚上,她都感觉他很反常,反常得像是换了一个人。可是未等她再说什么,他却打断了她,声音比刚才更轻,带着隐隐的倦意,扑打在她的耳边:“嘘……睡觉。”她一惊,所以他只是想抱着她睡觉?仅此而已?他说的睡觉,是单纯的睡觉?她悄悄转脸看向近在咫尺的他,此刻他闭着眼睛,脸朝向她,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暗影。他真的不再有任何动作,安静沉默的他,一张俊美的脸看起来那样平和温柔,与往日里冷酷的他截然不同。“身子不行就不要这样看着我……”他突然说道。明明闭着眼睛,却像是能感知一切,吓得她赶紧转过了脸,不再看他。她揣摩着他的话,才明白,原来他是因为她来月事了,所以才放过了她。呵……他还是原来的他,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应该感谢自己的机智。虽然只是单纯的睡觉,可是她无法想象,被一个自己痛恨厌恶的人抱着,她怎么可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