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咄咄逼人地看着他：“知道人与人之间建立信任最基本的要素是什么吗？”“你好像很善于总结。”她懒理他的好整以暇，却是显得过于理智认真：“坦承。”她的认真让他也稍显郑重：“我不能说。”他几乎能肯定，云梦牵在知道云景天与漠北的关系后，一定会做点什么。云梦牵与云梓琛不同。她恨云家，恨云景天，好像一切能令云家陷入危机的事，她都乐意为之，哪怕她也姓云，是云景天的女儿。可是她这个女儿，好像丝毫不在意云景天的荣辱存亡。有时候他不免会想，云梦牵甚至比他还冷血。但如果站在云梦牵的立场，亲生父亲要让她用自己的命去换姐姐的命，哪个女儿也不会甘愿为之，而没有一丝恨意吧？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说出实情。漠北和汗王都是他要保护的，是他的责任。可想到云梦牵的仇恨，想到云景天对她的不公，他的心却在微微动摇......不能说？正所谓兵不厌诈，她灵机一动，试探道：“是关乎漠北的利益，还是云家的利益？”他眉心一紧：“你知道什么？”果然！云梦牵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玄苍的反应告诉她，云景天与漠北之间一定有所关联。否则，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玄苍乖乖就犯，除非与漠北的利益息息相关。可她不能让玄苍知道她的心思，换了个说法遮掩过去：“明天柳心眉就要从大理寺出来了，平安无事地出来。”玄苍的眸色渐深，声音也冷了几分：“我知道。”“如此，你还要我相信你？”他没有回答她。而是略一沉吟，问道：“明天，你会去大理寺吗？”她想也没想：“自然要去。”“为什么？”他有些意外。按照常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云梦牵不会想要见到害死母亲的凶手如此堂而皇之地逍遥法外。她的眼睛里有一些异动，透着隐隐的担忧：“我怕哥哥会冲动之下杀了她，我不想哥哥被柳心眉毁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对云梓琛充满了莫名的敌意。分明他是哥哥，可作为男人，他从云梓琛的眼睛里看到的，可不只是哥哥对妹妹那么简单。也许只是错觉，但他就是不舒服。他握住她的肩膀，醋意十足地逼问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她？不怕我被她毁了？”这次轮到她好整以暇，唇角弯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揶揄道：“杀了她，你可就娶不成你的小新娘了，你会吗？”因着云梦蝶的关系，她也笃定他不会杀了柳心眉。什么让柳心眉死于非命，也不过是当时为了威胁云景天，说说而已。谁料，他不仅没有回答她，反而突然抱住她，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声音慵懒得像是在撒娇：“你那个好哥哥打了我，我的伤口裂开了。”他的声音闷闷的传来，撞在她的心里，让她的心莫名的一抖。他平日里明明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冰冷模样，谁能想得到，他居然也会有如此无赖的一面。怪不得他的唇角有伤，原来是云梓琛打了他。她想也没想，恨恨地扔给他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