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萧玄奕道,“我不知道晔儿怎么和皇上说的,但是这小子,只要他想,就一定能迂回着达成目的。”说着,萧玄奕脸上露出骄傲之色。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生只有萧晔这一个儿子了。可不是他自夸,也是他生平所见,最聪明沉稳的孩子。想到小时候晔儿三岁还不会说话,那时候萧玄奕还为他未来而担忧;现在想起来,真是应了一句“贵人语迟”,大智若愚。明秀禾心道,说不定晔儿到底想干什么呢。不过她脑子不够用,也不去干涉和阻拦。只要皇上答应了就好。“咱们也不能忘了雨疏对我们的恩情,”明秀禾道,“过两年,倘使在皇上面前还能说上话,帮邢景山提一提,让他们回京。”留在漠北,屈才的不止邢景山。“我知道。”“那,”明秀禾又问,“皇上松口说了什么时候走吗?我得盘算一下,赶紧催雨疏行大礼,把婚事办了。”杨雨疏现在也没什么靠得上的娘家人,明秀禾欠下她那些银钱,这辈子也没能力偿还;在她最重要的日子里,明秀禾希望成为她的后盾。“皇上说,半个月之后启程。”萧玄奕道,“他今日,又去看我娘了。”他神色有些黯然。明秀禾握住他的手:“上一辈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九娘,”萧玄奕道,“我总是忍不住想,我娘若是活着,会不会愿意和他合葬呢?我娘心里,有他……”明秀禾道:“婆婆当年,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吗?”皇贵妃选择离开皇宫,来到这荒凉的地方,和初恋相守。或许有过诸多纠结,或许内心有遗憾,但是她已经做了她认为该做的选择,包括身后事,也已经安排得很清楚。“你不能替婆婆做决定。皇上已经答应尊重她的选择,你又为何不放过自己?”明秀禾道,“我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是我,我是不愿意死后还让儿女为我的事情而烦心的。”所以,维持现状,承担自己该承担的,也是一种孝顺。男人面对很多事情或许杀伐决断,但是面对细腻复杂的感情,往往没有女人看得透彻。明秀禾心里想的其实是,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再去纠结有什么用?她死之后还想过海葬呢……不过这念头,在这里肯定行不通。萧玄奕这些日子的纠结,还是因为他对母亲感情太深。得到过深厚的母爱,所以失去之后,多年依然无法释怀。比其他,明秀禾就可以没心没肺,前世的人,谁也不牵挂……“爹,娘,我回来了。”晔儿在门口喊道。萧玄奕忙松开明秀禾的手。明秀禾:“……”这人真会装,拉拉小手怎么了?“皇上休息了?”明秀禾笑着问晔儿。“没有,猫猫还在和父皇下棋。”“嗯?”明秀禾惊讶,“猫猫什么时候学会的下棋?”“不会,皇上陪着她乱玩。”晔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