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
犹如五雷轰顶。
一抹血红自顾时律口中吐出。
“云汐!!”梁婉焦急哭着扶住她。
“不,我不相信!爹爹和哥哥英勇无双,征战数十年都无碍,怎么会这么轻易死了?”
顾时律不可置信地握紧嫂嫂的手,咳血不止。
梁婉泣不成声:“途中遇刺,爹和夫君手脚被缚住,毫无还手之力。”
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父兄,却被困死在小小的囚车牢笼。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遇刺……”
顾时律喉头腥甜,每呼吸一口都如刀片割嗓,“我要去求个事实真相!”
“云汐,不!爹爹死前写下血书,让我们务必好好活下去,保家国安宁。”
梁婉哭着抱紧了她。
顾时律红了眼。
半晌,她忽的想起什么来,激动问:“阿霖呢?”
纪霖乃是她兄长独子,自幼体弱多病,无法习武,从小便跟着太师从文。
纪家落狱,阿霖却不在身旁,顾时律一时竟慌了神。
好在梁婉的回答给了她定心丸。
“太师以先帝留下的免死金牌,不惜抗旨保下了阿霖。”
赫赫扬扬的纪家,竟一夕之间只剩这么个单薄血脉。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顾时律倏然流下泪来。
梁婉看着,心亦刺痛不已。
“云汐,我带你出狱。”
梁婉文弱的身躯,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将顾时律生生背起,一步一步踏出狱门。
走出狱门那一瞬,亮眼的白刺痛顾时律的双目,她恍惚问:“嫂嫂,下雪了吗?”
“是,这是今年最大的一场雪了。”梁婉凝噎回。
冰冷的雪花落在顾时律的脸上,融在心底,将她的心冻得麻木。
可两人才走几步。
顾时律察觉到梁婉的步伐停下,心中莫名一跳,不安问道:“怎么了?”
随即,她感觉梁婉颤着身子跪了下去。
“参见陛下!”
舒菀?
顾时律空洞的双目‘望’向前方,刺眼的白光中隐约透出一抹熟悉暗影。
随即,舒菀冷厉的嗓音在空旷寂静的雪地响起。
“来人,将废后纪氏带回宫!”
身后迅速涌来几股力道,要将顾时律从梁婉身上扒下。
梁婉不肯放手,跪在雪地里凄声求饶:“不行!求陛下开恩!云汐入狱三日昏迷至今才醒,入宫无人照料她会死的啊!”
嫂嫂悲凄的声音让顾时律鼻尖一酸。
她不愿连累嫂嫂,主动松了手,哑声开口:“嫂嫂,不要再管我,和阿霖好好活下去……”
“云汐……”梁婉凄声痛哭。
舒菀见状,却神色骤冷,不由分说直接伸手拽起顾时律。
顾时律又回到了冰冷的凤仪宫。
“今后凤仪宫,未经朕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擅出!”
舒菀冰冷下诏过后,毫不留恋远去。
顾时律趴在地上,凄怆苦笑。
这样的凤仪宫与刚踏出的诏狱又有何分别?
大口大口的血止不住地自她嘴里迸出,将她衣襟浸红,却无一人敢上前。
三日后。
又到当月十五。
顾时律蜷缩在单薄床榻之上,承受蛊毒绞心之痛。
就在她痛得忍不住闷哼喘气之时,一个陌生脚步突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