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年坐进沙发里，客厅里这股与己无关的温馨气息，让他整个人没来由的怨妒起来。林向北虽然不在，但他存在过的痕迹，真的很像是自己曾经能够许愿给这个女孩的未来可期。说实话，像季语锋那样锋芒毕胜的男人，慕锦年反而不会放在眼里。他与自己同样偏执，只会在程暖夕的身上留下一样凶残的伤口。反而是林向北，他拥有自己早已无力给付的温柔的力量，是程暖夕眼下最最需要的美好状态。以前慕锦年觉得，这叫危机感。但现在他才意识到，无力回天的危机感，其实更像是一种无助的自卑感。他知道程暖夕想要什么，他给不了。所以，他只能冲她索取自己想要的——”有饭么？“慕锦年问。程暖夕一愣：”啊？“”晚上没做饭么？别跟我说都吃完了。“慕锦年瞪了她一眼。程暖夕这才弄明白他什么意思，”有是有剩的，可是……你晚上不是有家宴么？二少是今天回来对吧？“程暖夕对慕圣臣的印象还是有一些的，虽然他是慕天锋第二任妻子的独生子，平时早就不与慕锦年和苗晚秋他们走动了。但是，逢年过节去老宅的时候还是见过两次的。印象里，他是个很内向很安静的人。即使是最热闹的家庭聚会上，他也从来不参与牌局什么的，只是一个人在角落里安静看书。成年后，他一直在东南亚那边管理着庞大的橡胶产业。这次回宣城，只知道是慕天锋的意思。“取消了，他说临时有事在忙。”慕锦年随意掸了掸烟灰，“怎么？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起我的家事来了？”程暖夕脸颊一红：”没有，我……我就随便问问。”“既然是找我有事，就别浪费时间问些随便的废话了。”慕锦年站起身，跟着程暖夕进了厨房。看到她拿出冰箱里的鱼汤，似乎准备加热一下，再煮点面之类的。慕锦年只是嗅了嗅，就觉得头很大。“你的厨艺水平，还是这么发挥不稳定？”“啊？”程暖夕舀了一点点，放到口中尝了尝。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啊？“严重怀疑你这汤是用鱼内脏炖的。”慕锦年白了她一眼，口吻略带几分讽刺，“你可别告诉我，就这个东西，那个姓林的也会称赞很好？”程暖夕没回答，但沉默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慕锦年也没说话，但眼神中微表情里的‘舔狗’两个字，已经呼之欲出了。程暖夕觉得脸上阵阵发烧，无力反驳是因为她知道慕锦年说的是真的。她尝不出味道，是因为她最近做肝肌蛋白药物测敏的不良反应。但林向北不应该啊！如果真的是这么难吃，他只要不说话就可以了，没必要那么恭维吧？一定是慕锦年故意夸大其词——程暖夕想着想着，窗外传来一声野猫叫。她盛了半碗鱼汤出去，野猫过来闻了闻，一脚把小碗给踹翻了，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