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夕的声音渐渐哽住，她赶紧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对不起，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坚强，不会再流泪了……”“你什么样子的狼狈，我没见过？”季语锋起身，走到程暖夕的身边。“我是在对宝宝说。”程暖夕咬咬唇，“我答应过他的，妈妈会很坚强的。”“哭又不代表一定不坚强。”季语锋坐下身，胸膛贴着程暖夕的肩背，自然而然的靠近。他没有伸手去抱她，只是这样靠着。两个人的体温轻轻贴触，气氛刚好有点适度。“季语锋，你肯定不能理解吧……”“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人孤独久了，会渴望血亲的存在。你想要这个孩子，只是人性本能而已。”季语锋淡淡道。“是啊，除了宝宝，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小书不是我的亲弟弟，我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跟我后妈走了。一个被慕锦年逼死了，另一个也不知道哪去了。我跟他们没有感情，我跟这个世界好像都已经没有了羁绊和联系。季语锋你知道吗，如果没有这个宝宝，我甚至都怀疑，我活下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情，没有宠物，残废了一只手，得过绝症，就连最引以为豪的事业也已经沉入谷底身败名裂。“你还有爱你的人。”季语锋的心底痛了一小下，像突然袭击过来的电流。“比如程以书，还比如阿北……”季语锋咬了下腮帮子，心想：季语锋你说一句还有我能死么？“对了，小书怎么样了？”程暖夕擦了下眼睛，看着季语锋。“他只跟我发过几次消息，说是在疗养院复健。过几天我想去看看他行么？”“让他过来看你吧。”季语锋说着，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另外，如果你一个人太无聊了，这次可以提前告诉我，你比较想让谁来陪你？”“啊？”程暖夕愣了一下，似乎没懂季语锋的意思。“啊什么啊，我好心把你朋友请过来，结果又弄成这样。这次你来点，你希望谁来看望你。”程暖夕满头黑线，这，这算是个什么说法啊？“不，不用麻烦大家了。我一个人养养胎，没事出去溜达一下，在家做点设计，挺好的。你们都去忙你们的。”“行，既然你没特别要求，那我来。”程暖夕：“……”“怎么？不行？”“不，不是，我以为你很忙，而且……”“我来了，阿北就不能再来了。你程暖夕也稍微掂量着点自己，被可一只舔狗作践是不是？阿北还有大好的前途，喜当爹这种事，不适合他。”说完，季语锋甩门出去。坐在楼下的车里，他点了一支烟，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喂，哥，有事？”“阿北。”季语锋揉了下太阳穴，冷声道：“我问你件事，你给我老实回答，否则我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