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程暖夕冲进小次卧，看到程以书跪在地上，颓然又地支撑着身子。她惊了一下，又惶恐，又心疼。“小书！”“姐。”程以书扬起一双蓄满泪水的眼睛，“姐，我是不是一点用都没有？”这些话说出口，简直让程暖夕心如刀割。她抱着弟弟的肩膀，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谁说的，谁说你没有用！你能保护姐姐，能保护姐姐肚子里的宝宝啊。”“姐，你知道么……小盈出事的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间里……”程以书趴在程暖夕的肩膀上，喃喃苦笑。“那天晚上，小盈说，她愿意把她自己交给我……我看到她的身体，充满着少女纯洁的美感，强烈的诱惑。我不是不喜欢她，我不是……我不是没有感觉。我只是不行！你明白么！我是一个废人，我根本没有办法跟小盈在一起！”从苦笑到哭笑，到声嘶力竭的情绪失控，程暖夕抱着程以书，她感受得到，他身体里每一寸细胞的绝望。“小书，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应该亲口告诉她，你很美，很好，我很喜欢你！而不是因为自卑和恐惧，我说……我说你把衣服穿起来，你这样的女孩不是我的菜，我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姐你知道么！我这辈子，对小盈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就因为我是个废物，我是个性无能！”看着弟弟崩溃到不能自已，程暖夕终于能明白白天在医院里他为什么会那样失控。一个从三岁起就被剥夺了成为男人的权利的可怜孩子，他未来的路注定了是需要依靠一个人走下去的黑暗。父亲的愧疚和疼爱，姐姐的理解和包容，杯水车薪。抵不上心爱女孩的勇气，也抵不了他心底最深的自卑和恐惧。“小书，会好的，一起都会好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还年轻啊。”程暖夕抱着他，轻轻拍着，安抚着：“小书，真的，姐不骗你。我们一定还可以治的。无论需要多少钱，姐都给你治。等你治好了，能站起来了，姐给你娶媳妇。”“姐……”程以书摇摇头：“我早就不奢求那么多了，我现在只想……只想要找出伤害小盈的真正凶手。虽然白婉莹现在已经罪有应得了，但她只是陷害了我，为了离间你和锦年哥而已。真正侵犯了小盈的人，至今还在逍遥法外的。”“好。”程暖夕坚定地点点头：“只要你想做，我一定支持你。”然而程以书只是摇摇头：“姐，其实我不想让你再卷进这些事情里的。你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自己。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我想，要么还是我先想办法打开一个缺口？”程暖夕不可思议地看着弟弟。这一刻他的样子，坚持又睿智，根本不像之前那个失控发狂的少年。程暖夕怔怔地看着程以书，半晌才缓缓道：“小书，你是有什么怀疑的方向了么？”程以书点点头：“我觉得还是应该从白家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