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当我承认好了。”程暖夕甩过脸去,推门下车,“慕锦年,就凭你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就算我想报复你,难道还很奇怪么?”既然相爱那么难,相忘又不甘。那不如继续恨下去好了,程暖夕苦笑着想。人生既然早有那么多意难平的无奈,又哪来那么多矫情的体面呢。程暖夕不是不想等,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也不知道自己等不等得到。七个月的高危妊娠状况,她不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一周前的产检,大夫才说过她的肝功能各项指标已经高到离谱了。最近几个晚上,她也要用家用吸氧机才能入睡。一天不终止妊娠,她都不知道,最后到底保得住哪条命?从那个好不容易争出来的命运里,再次回头踏入险境。可是没办法,这是母性,也是本能……程暖夕没有办法告诉慕锦年,她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告诉慕锦年。在那个男人眼里,她用这段失而复得的寿命掷了一场豪赌,不过又是她欲擒故纵的筹码而已。可是程暖夕已经没有办法了,她爱慕锦年这件事,决定了她没有办法用真正的无视去打破这个男人的判断和推定。就好像她爱他,本身就已经不无辜了,不是么?看着程暖夕甩身离去的背影,慕锦年狠狠一拳打在车座椅上。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自我怀疑,倍觉挫败。不是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既然不能再负她人,索性就把当定了程暖夕的混蛋。反正在她的心里,自己所有的好都不会再被她惦念一丁点了。可为什么,还是不能甘心?不甘心她一个人怀着他的孩子,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不甘心她若无其事地在自己的生活里穿梭,就连一个侧目一个眼神都吝惜。不甘心她说爱就爱,即便等不到不爱,也甘心放弃。她只知他这一年下来对她做了多少过分的伤害,却不知他为了她,同样几经涉险,几经命丧。到头来,不过是赌着气,想要去证明,谁比谁更爱谁一点。笃笃笃,车窗敲起。慕锦年本能仰起脸,他以为程暖夕回来了。可是抬头看到车窗外站着陆紫琳的时候,他眼底一瞬的惊喜转为失落,就像孩子一样无法隐藏。“你回来了?”慕锦年推开门,下去。“你怎么一个人坐在后排?”陆紫琳问。“掉了东西而已。”慕锦年随口敷衍了一句,然后问:“慕圣臣找你干什么?”“哦,没什么,就是给了我一个这个东西。”陆紫琳将一个高贵天鹅蓝色的礼品盒拿起来,打开来,里面的东西展示在慕锦年面前。“什么鬼东西?”慕锦年皱眉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块通透的原石,纯白无暇。“是二哥矿上的基玉,他特意带过来送我们的。”陆紫琳解释说。慕锦年愣了一下。基玉一般是指宝石矿上最核心,质地结构最完整的一块。开矿之后,会用最精密的仪器探测到,有的开采难度很大,只有最有经验的匠人才能将它完整分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