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别管这件事了行么?”
苗晚秋哭着恳求慕锦年,“我们先去国外避一避。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还需要进一步治疗……别的都不重要……”
“你让我不管?”
慕锦年狠狠挥开手:“暖夕是我的爱人,那孩子是我儿子!你现在叫我出国去避一避?”
“可是锦年……他们明显就是冲着慕家来的。”
苗晚秋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丈夫,“天峰,你知道这些年,我恨你怨你怪你对我不起。可是当初,在慕天雷一举夺占了慕氏银楼的声誉,能帮你挽回继承权的,还不是只有我?”
为了争夺继承权,为了能够力挽狂澜,苗晚秋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程霖玉的秘密,要挟他出卖自己的原则,在原本没有办法打磨通透上市的白玉菩提雪里,埋下了化合物。
全员恶人,没有谁是真的冤枉。
而程以书想要报复的对象,也绝对不仅仅是慕家。
“妈,爸。”
慕锦年深吸一口气,眉眼坚定不移。
“这个世界的规则,嫌少会出现你死我亡的极端状况。人类社会文明的本质,就是为了通过谈判和疏导,得到更多共存共通利益,两全其美的方式。可是在你们那个时代,你们从来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
慕家百年来,祖先一向实行着养蛊一样的方式来筛选最强大的继承人。
可是人不是机器,从来不存在“最强大”这一说。
强大的人会为了自己内心中最想守护的东西而突然软弱。
弱不禁风的人,也同样会因为一无所有,而大杀四方。
“慕天雷是我二叔,他从来都不应该是必须被打败的敌人。慕圣臣是我二哥,他也一样。”
慕锦年已经记不得了,上一次这样跟自己的父母如此平心静气地说些肺腑之言,是什么时候的事,或许这一生都没曾有过机会。
“程暖夕不会因为是程霖玉的女儿,就应该被防备和警惕。白婉莹也从来不应该是因为所谓的门当户对,就更能理所当然地与我结为姻亲。爸,妈,暖夕和孩子,是我后半生必须要为之守护的家人。你们造的孽缘,有因必有果,但我是你们的儿子,这件事,除了我,还有谁能挺身去承担?”
说完,慕锦年站起身。
他的腿不好,但还是坚持着以手杖撑地,向着父母二人深深一跪。
养育之恩大过天。但今天,他有比天更大的事。
一切,只能由他亲手去终结。
“无论生死,我会与暖夕和孩子同在。”
“锦年!”
看着慕锦年转身而去的背影,苗晚秋几乎哭得泣不成声。
慕天峰将妻子揽在怀里,这么多年了,他们似乎已经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亲密相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儿子!锦年,你回来!让我去!那个程以书最恨的人是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看着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得妻子,慕天峰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
“晚秋,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给过你婚姻中最真实的安全感。是我的错!”
“是我,是我太强势,太猜忌,是我没有好好经营我们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