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都的雨总是下得毫无预兆。
池焕蹲在"蝶骨"标本店的玻璃展柜前,指尖轻轻擦过展柜表面凝结的水雾。
店里的恒温系统发出细微的嗡鸣,二十个玻璃展柜里,数百只金属蝴蝶在冷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擦拭这个展柜。
新到的闪蝶标本翅膀上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
池焕的指尖在裂痕上方悬停,蝴蝶翅膀的金属鳞粉在灯光下闪烁,让他想起昨夜那个男人的银丝眼镜。
店里的老式唱片机正在播放一首上世纪的老歌,沙哑的女声唱着关于蝴蝶与火焰的寓言。
池焕首起身,后颈的芯片接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他下意识摸了摸那个位置,那里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像是蝴蝶破茧时留下的痕迹。
"叮——"店门感应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池焕转身的瞬间,店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玻璃展柜中的蝴蝶标本同时亮起幽蓝的光,翅膀开始以相同的频率振动。
他的蝴蝶骨纹身传来一阵灼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这些金属生命。
门外的雨幕中,一个修长的身影踏着积水走来。
黑色长风衣的下摆被雨水打湿,在霓虹灯下泛着暗红的光。
那人左手拎着一个纯黑的贝斯箱,右手神经接口闪烁着不正常的红光。
池焕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认出了那把贝斯——限量版的"蝶翼",琴身上镶嵌着与他的标本如出一辙的金属蝴蝶纹路。
昨夜在地下俱乐部,这把贝斯的主人用一段即兴solo让整个场子陷入疯狂。
男人在店门口停下脚步,银丝眼镜上蒙着薄薄的水雾。
他摘下眼镜,露出一双令人心悸的眼睛——虹膜是罕见的深紫色,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蝴蝶翅膀。
"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