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厂的黄昏,带着古玩特有的铜腥气。
夕阳给荣宝斋的飞檐描了金边,又碎在“尘渊阁”的青铜门环上。
风亦尘盯着柜子里的西周父丁爵,修复灯把爵腹上的铜锈照得发蓝,像碾碎了的银河。
他用指尖划过饕餮纹的鎏金,三千年前的失蜡法好像活了过来,纹路流淌着金属幽光。
这爵是三星堆八号坑挖出来的,表面的蛀孔是量子迁跃留下的,每个纳米虫洞都吞吐着电磁蜃景,带着不同时空的电磁信号。
风亦尘的镊子尖悬在锈痂上方,羊脂玉佩突然开始震动。
三年了,这是第七十九次,频率和他妹妹失踪那晚的冰晶数量一样。
他把镊尖探进爵足的锈痂,青铜器发出编钟一样的嗡鸣,震得工作台上的青瓷笔洗首哆嗦。
“风先生,东魏造像的贴金层分析报告……”实习生小雨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怯生生的。
她扎着青铜蝴蝶发卡,像只容易受惊的小鸟。
风亦尘早就发现,这发卡和博古架共振,蝴蝶翅膀的振动频率和三星堆青铜铃一样。
他还注意到小雨制服袖口沾着朱砂,那是三星堆祭祀坑的红土,看来她下午又偷跑去考古现场了。
“放红木案上。”
风亦尘头也不抬,剥离着锈痂。
琉璃瓶里的锈屑突然飘起来,在防护罩里变成克莱因瓶的形状——和三年前雪地冰晶的排列一模一样。
三年前那个雪夜,妹妹的粉色羊绒围巾挂在三星堆仿制青铜树上,雪里七十九枚冰晶也排成克莱因瓶。
他当时以为是低温的杰作,但监控录像少了三分十七秒,像记忆里的黑洞。
冰晶在黎明前融化,竟然在地上蚀刻出《归藏易》失传的卦象。
檐角的铜铃突然响了,惊飞了滴水兽上的雨燕。
风亦尘手一抖,镊尖在爵腹上划了一道。
父亲临终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