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云纹靴踏碎满地琉璃珠,裴砚初指尖转着鎏金请柬,笑吟吟倚在朱漆门框。
猩红大氅领口缀着雪狐毛,衬得脖颈比贡瓷还要苍白。
楚逍反手掷出半截剪刀:"裴当家是来收尸还是验货?
""自然是......"裴砚初偏头避开利刃,剪刀擦着耳廓钉入门柱,"来给夫人添妆。
"他随手抛来一卷泛黄地契,"朱雀街三十二间铺面,够不够换楚老板笑一个?
"账房先生们倒抽冷气。
那是裴家把控漕运的要塞!
大掌柜颤巍巍捧起地契:"少东家,这抵得上咱们三年利润......""烧了。
"楚逍弹指打翻烛台。
火苗蹿起的瞬间,裴砚初突然闪至跟前。
滚烫掌心包住他手指,地契灰烬纷纷扬扬落在蟒袍太监头顶:"夫人可知,烧了聘礼是要肉偿的?
"楚逍抬膝撞向他小腹,却被沉香珠串缠住脚踝。
裴砚初借势将他压倒在案头,鼻尖几乎相触:"这么凶,洞房夜怕是要见血。
""你他妈......"楚逍突然僵住。
裴砚初袖中滑出半幅残破襁褓,暗绣北斗七星的纹样正贴着他心口。
那是他藏在祠堂暗格的东西!
"三日后大婚。
"裴砚初贴着耳垂呢喃,指尖划过他腰间玉带,"若误了吉时,我就把朱雀街铺面改成慈幼局——专门收留前朝遗孤。
"惊雷劈开乌云,楚逍袖中九连环突然暴起。
十二道银光首取裴砚初双目,却被他用嘴叼住最锋利的环刃。
"夫人好辣。
"殷红血珠顺着下颌滑落,裴砚初笑得像条餍足的毒蛇,"为夫甚是欢喜。
"暴雨倾盆而下时,东厂番子正将楚家库房贴上封条。
楚逍盯着裴砚初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突然扯断颈间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