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秦淮河面,三十艘画舫像断翅的鹤群在浪中沉浮。
楚逍抹去睫上雨水,金错刀抵住第五个黑衣人咽喉:"最后问一次,谁派你们劫茶引?
"寒光闪过,血线溅上琉璃宫灯。
玄衣青年踏着尸体走来,腕间沉香珠串缠住楚逍脚踝:"楚老板的茶引批文,硌得本座眼睛疼。
""裴砚初?
"楚逍瞳孔骤缩。
三年前刚接手楚家,就听说漕运出了个玉面阎罗——传闻这疯子为夺码头,曾把亲叔父钉在货箱沉江。
镶金匕首挑开他衣襟,裴砚初忽然蹙眉:"受伤了?
"指尖抚过后腰擦伤,沾血的指腹抹过他唇瓣,"江南的雨会吃人,楚老板小心骨头都不剩。
""别碰我!
"楚逍劈掌击向对方喉结,却被沉香珠串绞住手腕。
画舫在惊涛中倾斜,两人撞碎十二扇苏绣屏风。
裴砚初护着他后脑的手掌被瓷片割破,鲜血顺着楚逍的耳廓流进衣领。
船底传来凿击声,楚逍旋身踢翻矮几,暗格里的《漕运堪舆图》滑出半角。
裴砚初眸色骤暗,匕首擦着他脖颈钉入舱板:"难怪东厂要你的命。
""彼此彼此。
"楚逍甩出九连环绞断珠串,银光扫落三支弩箭,"裴当家不也在找盐税漏洞?
"他抖开湿透的密函,朱砂标记的正是扬州盐运使私印。
baozha声从货舱传来,楚逍被热浪掀翻的刹那,腰间陡然一紧。
裴砚初揽着他破窗而出,身后画舫在火光中炸成碎片。
两人坠入汹涌暗流,楚逍呛水前被渡进一口气,血腥味混着沉水香冲进口鼻。
"哗啦——"浮出水面时,楚逍的刀己抵在裴砚初心口:"你早知道船上有炸药?
""嘘。
"裴砚初舔去他眼睫上的水珠,突然将他按入怀中。
弩箭擦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