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体内的骨,是他用命换的锁。
放屁!陈牧运转灵魂共鸣,识海化作利刃刺向守律者。
可那灵体只是抬指一点,他的神魂便如坠冰窟——
画面炸开。
雪色裂隙前,穿月白道袍的青年跪在血泊里。
他后颈金纹亮如烈日,骨血正一丝丝渗入裂隙,将翻涌的黑雾逼退。
远处传来天道使者的冷笑:这骨,够当三百年的锚了。
青年抬头,嘴角渗血:求你们护好人间。
解脱之法唯有一途。守律者的声音在记忆里响起,新锁者以本源重铸契约,旧盾方可安息。
不——陈牧嘶吼着挣出记忆,额角青筋暴起。
他望着守律者,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所以你们让我觉醒至尊骨,就是为了让我接着当这破锚?
你若解封,天地失衡,万灵俱灭。守律者的虚影开始变淡,这是天道的选择。
去他妈的天道选择!陈牧抓起石案上的青铜剑,剑锋直指守律者。
可那灵体只是抬手,他的手腕便像被铁钳攥住,剧痛让他几乎握不住剑。
陈牧!
苏清蘅的尖叫混着古镜的清鸣炸响。
她不知何时咬破了指尖,鲜血滴在古镜上,镜中冲出一只青鸾虚影,爪尖直刺守律者。
灵体的虚影剧烈震颤,终于在青鸾的鸣声里消散。
密室重归寂静。
石像的双眼暗了下去,九重阵纹如潮水退去。
陈牧瘫坐在地,掌心不知何时多了道符文烙印——和古镜背面的纹路分毫不差。
你疯了?苏清蘅跪在他面前,眼泪砸在他手背,那是天道的契约印记,你刚才差点
我差点什么?陈牧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符文突然灼烧起来。
他望着密室穹顶的星图,想起镇灵塔里蚀骨老人最后那句话:去裂隙看看,喉间突然涌起一股热流,清蘅,你说若我烧了这命格,会怎样?
夜风从密室通风口灌进来,卷起几片未完全剥落的封印碎光。
那些光屑在半空打着转,像是谁在低语:你真的敢吗?
陈牧望着掌心越来越烫的符文,突然笑了。
他想起奶奶临终前的手,想起送外卖时被骂没出息却依然挺直的腰,想起镇灵塔里那个被火烧的青年——
敢。他轻声说,老子偏要看看,这天道的锚,能不能挣断。
深夜的小洞天外,一轮残月悬在云间。
陈牧掌心的符文突然泛起红光,像团烧不尽的火,在他手背上烙下更深的印记。
苏清蘅握着古镜的手在发抖,镜中映出他发红的眼尾,和眼尾那道越来越清晰的金纹。
有些事,总要有人不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