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慕笙坐下来，继续给他削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把齿痕细细地削掉。
“你那个姐姐”她欲言又止。
“字练得倒是不错。”容黎忽然冒出一句。
慕笙愣住，没明白。
“模仿签名，也得有功底不是？”他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话音刚落，小林的电话就打到了慕笙的手机上，语气焦急。
“慕小姐，公司股价刚有小幅下跌。现在外面都在传传容总得了胃癌晚期，容氏马上就要变天了。”
慕笙看了容黎一眼，开了免提。
“谁干的？”容黎的声音很平静。
“查到ip了，是容钰宁的助理发的。”小林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而且，我们的人刚拍到，容钰宁私下接触了之前bangjia您的那几个人，给了他们一笔钱。”
“呵，封口费？”容黎笑了，“让他给，钱越多越好。视频发我。”
挂了电话，慕笙的眉头紧锁。
“容钰宁？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吗？”
“大概是觉得傅斯年这个炮灰太不经用了，自己等不及要上场了。”
容黎说着，胃里又是一阵熟悉的绞痛，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腹部。
恰在此时，小林推门进来，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他将一台笔记本电脑转向容黎：“容总，u盘破解了。是一份遗嘱。”
屏幕上的扫描件赫然在目。
属于容黎的股份，被硬生生划走一半，给了容昭昭。
落款处的签名，笔锋走势模仿得能以假乱真。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容黎却没动怒，只是点开了小林发来的另一段视频。
视频是偷拍的，画面晃得厉害。
容钰宁的侧脸一闪而过，他把一个厚实的牛皮纸信封塞进对面人的手里。
他关掉视频，屏幕又跳回那份遗嘱。
胃里那股熟悉的绞痛感再次翻涌上来，他曲起手指，指节不着痕迹地抵住腹部。
“慕笙。”
他嗓音有些哑。
“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没等慕笙开口，房门就被敲响。
陈院长带着主治医生走了进来，两人都没说话，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就沉了下去。
“容先生，你的诊断报告”
陈院长似乎在斟酌用词。
“专家组还在会诊，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结果。”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助理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递上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
陈院长接过，只扫了一眼，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专家组那边提前出了结果。”
他将报告递过去。
“不是传闻里那个病。”
“只是急性胃溃疡，目前有穿孔风险，压力性的，你太累了。”
慕笙手里削了一半的苹果“咚”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床脚。
容黎的视线从诊断报告上，移到那个被她咬过一口的苹果上。
“胃溃疡？”
他忽然笑了，声音不大。